雖然恨意與殺機直衝腦門,但蘇烈還保留著理智,他還沒有茫目自信到僅憑這一凡階一星級下等的大成武學,就能殺死武者七重的魔一海。
嗚的風聲暴響,蘇烈手持炎禹,大成的掠影身法爆發,身子破風而出,腳掌踏裂船身,臨空一劍,破開空氣,斬向了被雷網覆蓋的位置。
噹!
清脆刺耳的劍撞聲響徹。
所有的人失色。
在雷網消散,灰塵逝去之後,有道渾身烏黑,眉發皆無,只剩一身被電火燒焦的破爛衣服的狼狽人影,冒著青煙,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怒,出奇的怒。
這憤怒,可燒破九重天。
先是被一腳踩臉不說,在交戰占了上風後,又被這突如其來,速快如電的大成武學弄成這狼狽如狗的模樣。
魔一海的恨意,直可將給他帶來這無限屈辱的人影,生吞活吃。
對於這結果,蘇烈並不意外,不過此刻他手中的炎禹的劍峰,卻是被魔一海緊緊扣抓在手中。
滋滋滋。
蘇烈雷炎劍訣催動,紫色雷炎頓時自炎禹上燃燒。
可魔一海瘋狂的任由抓住劍鋒的左手鮮血直流,就是渾然不動,哪怕傷口被雷火炙烤,也不肯鬆動半分。
蘇烈臉色徒然大變,他已然明白了對方的目的。雷炎武元全力爆發涌動。
嗚!
魔一海右手上的寶劍,帶著冰冷的弧度,濃重的死亡軌跡,劈向了蘇烈的頭顱。
以武者七重的實力,還得是重傷代價,擊殺一名不到武者五重人的性命,這是恥侮。
但同樣,也能側面證明,他對蘇烈的恨意,直可沖霄。
「不要!」
白墨雨美目驚惶,提著風寒奮力衝來。
唳!
小青鳥的鳴叫充滿了不安與急躁,它也同樣發現了蘇烈身陷死境,掙扎著要拼開鎖鏈。
蘇烈臉色蒼白,對方為了防止他松劍逃脫,已經以武元氣自炎禹的劍身連接到了他身上,將他牢牢鎖住。
這是必殺一擊。
毫無疑問,蘇烈小看了魔一海對他的濤天恨意與殺戮的決心。
脖子刺痛,那奪命之劍距離蘇烈的脖頸只有半拳之距,劍雖未到,可劍風已撕開了脖子上的皮膚,有觸目鮮血流下。
見這一幕,看戲的一伙人,都閉目嘆息,結局以定,皆不忍去看。
必竟,他們覺得這要身死的少年是為了替他們出頭,才遭此橫禍。
「看看我是誰?」
蘇烈以武元氣衝破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嗚的可怕劍風掃來之聲嘎然而頓。
「你,是鬼,不不,僵僵,殭屍。」
萬古以來,凡修為在天罡境以之人,只要被殭屍傷到,必淪為死物,成為沒有意識只知道嗜血的邪物,這是永古不變的鐵定定律。
當發現,要斬下頭顱之人,露出的真面目是蘇烈後,那對魔一海內心形成的衝擊之劇,可謂翻天覆地,難以想像。
饒是陰狠絕然,心性毒辣的魔一海也猶如見鬼。
不,那可怕感覺比白日見鬼還恐怖。
「不,不可能!」
魔一海到底遠非常人,才片刻間,已穩下心神:「就算你是殭屍,我也要將你措骨揚灰。」
目的達到了。
若非蘇烈靈機一動,以露出真面目驚嚇魔一海片刻,面對剛才那一劍,絕對有死無生,根本無法躲避,沒有任何的自救手段。
在魔一海失神的瞬息之間,蘇烈已然用天鵬武決破沖開了被鎖住的限制。
太虛游!
蘇烈瞳光一變,天鵬武決的絕秘之法,施展而開。
嗚。
魔一海手中的寶劍,從空氣中無情划過,可他眼中的獰色卻是猛然凝滯,沒有想像中的鮮血橫飛,斷顱高拋,眼前那人影,卻是憑然消失。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空間之力,這是連天罡境都難以涉及的領域!
蘇烈此時給魔一海內心帶來的強烈衝擊,比剛剛露出真面目,亂他心神還要劇烈百倍。
噗!
劍光寒冽閃爍,有鮮血橫空,夾帶著一隻血淋淋斷臂飛出,然後噹然落在船上。
啊!
「賤人!」
被白墨雨斬斷一臂膀的魔一海含恨將她噴血打飛。
白墨雨痛吟而飛,被這一擊打得跌落在了湖中。
啊!
魔一海倒下,臉色如死,汗大如豆,嘶聲痛嚎。
他緊捂著被斬去臂膀的傷口處,臉色扭曲。
這斷臂之痛,錐心入骨,痛徹靈魂。
唳!
大鵬之嘯,響徹四周。
在這鵬鳴聲中,連被鎖在鐵籠中的小鸞都鸞軀抖動。
那是威壓,天生的血脈威壓。這等種族血脈的皇族威壓,從出生起,便植入到了小青鳥的血液中。
「叔父救我!」
絕望之極,驚惶到頂的駭然呼救之聲,響徹在整個厄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