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日願意以命救我,這樣對我好,也是以為我就是曾經的他,對嗎?」
蘇烈看向白墨雪,道。
雖然,蘇烈仍是那一副白髮蒼蒼,身子佝僂,皮膚乾枯的模樣,可白墨雪水一般的眸子內,未有半點異色,深深凝望著他。
「相信我,你就是他。」
白墨雪柔膩如玉的手,抓在蘇烈的那枯老的手掌,道:「我對你好,不為什麼。只因,你以前也是如此待我。」
「謝謝。」
蘇烈收回手,內心有幾分不自在。
自從十五日前,從障谷離開後,大家便一直結伴而行。
如今,大家的目標是前往戰事越來越吃緊,事關西域未來的太阿城。
由於,這中途相距太遠,加上戰事發生後,失守的地域,每座城池內,都有大量四大敵域的侵略者荼毒百姓。
因此,蘇烈他們每路經一地,必將所有駐紮的敵域之人,斬盡殺絕。
蘇烈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他們口中的蘇烈。
十幾日下來,花和尚,江白,還有這白墨雪,對他的那份真摯的感情,卻是由心至內,沒有半點做作。
蘇烈沒有忘記,在離開障谷時的那天。
花和尚與江白,激動的給了他一拳,然後緊緊抱住他,熱淚盈眶。
白墨雪更是激動異常,不顧男女有別,也緊緊抱住她,好像,就怕下一刻後,蘇烈就會不在,眼前一切都是做夢一樣。
這十幾天下來,蘇烈切身感受到,花和尚與江白,對自己的那份兄弟之情,是由心而發。
而白墨雪,所做的一切,卻讓蘇烈感動之餘,又有些很不自在。
她對自己的好,更像是男女之間的那份刻骨銘心的深情。
啊!
很快,有一道鼻青臉腫的狼狽人影,從遠處被人砸飛而來,眼見就將摔到火堆中時,蘇烈連忙出手,將他接下。
「小,小烈子,快,快管管你這怪物妹妹吧,再給她打下去,咱們兄弟就要陰陽永隔了。」
被接住的花和尚,真叫那個慘,全身顫抖,緊緊抓住蘇烈的雙手,就差淚流滿地。
看著這耍寶的花和尚,江白搖了搖頭,給他一個白眼,繼續喝大酒。
白墨雪亦抿嘴一笑,嫣然如花,在月光之下,顯然份外明艷動人。
至於小男孩沐小飛,臉上儘是腹黑的笑容,帶點興災樂禍。
「哼,臭不要臉的,有本事別每次都躲到我大哥哥身後。」
月月已經追來,靈動清秀的小身子,光著腳丫丫,踩離地面半米之高。
月月正小手插腰,眼瞳大瞪,氣哼哼的瞟向被打怕的花和尚。
「你出來。」
「不出來。」
花和尚縮向蘇烈背後,竟被個小女孩打怕了。
花和尚最得意的就是速度身法。
可哪知,蘇烈的這個怪物妹妹,真是貨真價實的怪物。
力大無窮不說,那速度之快,連以身法為傲的花和尚,也給月月打到沒脾氣。
當然,主要也是花和尚打心裡也喜歡月月,不捨得傷她。
不然,真要動用全力,月月這地煞巔峰的實力,自然收拾不了花和尚。
「喲嘿,你以為躲到大哥哥身邊就沒事了,敢偷我熊掌,誰的面子都不給。」
說完,月月小袖子一擼,再次飛撲而來。
「小烈子,小白子,你們倆個沒情義的混蛋啊!」
「死小飛,你先前不幫我圓慌,趕明兒花哥定要收拾你。」
最終,月月與花和尚這對大小活寶,又追打著穿進了黑暗中。
「唉!」
江白突然把手中的酒瓶扔了,長長一嘆:「這小子,表面上沒心沒肺,可內心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聞言,白墨雪的臉蛋上,也略微黯然,月月一嘆。
「怎麼了?」
蘇烈疑惑的看向他們倆人,問道。
「幾天前收到消息。老祖為了大義,要在十五天後將明月嫁給流域天魔宮的魔子。」
聞言,蘇烈眉宇一肅,臉上略沉。
白墨雪一直給他講以前的事,這些天相處下來,花和尚與江明月的事,蘇烈也了解了不少。
「雖然九死一生,搶來了一具無法使用被封印的孽龍弩,可江家老祖是為了西域未來安寧的大義,我們也有心無力。」
白墨雪仰望夜空,淒楚嘆道:「明月,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江明月是白墨雪唯一的知己朋友。
江家老祖為了西域局勢,把江明月與花和尚拆散,把江明月當成犧牲籌碼,交易式的嫁給她不喜歡的敵域天魔宮魔子,白墨雪自然也替她感到悲哀與不甘。
難怪花和尚近日反常,不斷的招惹月月發飆揍他,原來是想以此麻痹自己,掩藏內心深處的無盡遺恨與痛楚。
「走,我們連夜出發。」
蘇烈突然起身,目光閃爍,道「既然一件孽龍弩的功勞,無法令得江家老祖收回成命。那我們就做更多的事情,直到江家老祖收回這個決定為止。」
嘭!
從遠處,再次挨了月月重重一拳,被打飛摔過來的花和尚,剛好聽到了蘇烈的這一句話。
「小,小烈子。」
花和尚那故作受虐的表情不在,眼光泛紅,感動的看向蘇烈。
「起來,相信我,還有十五天的時間,我們一定能讓江家老祖收回成命。」
蘇烈看向地上的花和尚,朝他伸出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