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坑互害,內部斗得比外部還狠。
【現在的聯盟就是一團畸形的腐肉,四肢都已經被肉瘤附著,它已經無法向前了。】寅峰說,【老師固執地要做手術解決那些肉瘤,可就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這些肉瘤被摘除。】
【其實有個很好的辦法,把聯盟脖子砍了,就能摘除最大的肉瘤,以它為養分,能滋養出新的,鮮活的生命。】寅峰很無奈,【老師接受不了這種方法,他總覺得聯盟還有救。可他都兩百多歲了,一個獸人最多只能活三百多年,他自己的時間都不多了。】
寅峰從始至終都知道自己的老師是個好人,但他完全不認可他老師的改革。
【我和他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們很像,但是某種意義上,我們完全站在了對立面。】寅峰低頭吃了一口肉,而武欣憂還在逗蒼庸。
武欣憂很喜歡蒼庸,因為他喜歡積極向上的孩子。
蒼庸因手染鮮血而愧疚這一點,在武欣憂面前也是個加分項,這說明蒼庸對生命還抱著最基本的敬畏。
生命對他來說還不是利用他人的砝碼。
而且武欣憂覺得蒼庸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吃飯也是大口大口地吃,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
「下回這種事交給寅峰就成了。」武欣憂說。
「不行的。」蒼庸現在心情格外複雜,因為他意識到了武欣憂這個大反派居然在真情實感的關心自己,「我不能把壓力全壓在部長身上。」
大反派不應該是那種反社會人格嗎?就是那種不知道受過多少挫折,然後嚷嚷著要毀滅世界的那種。
大反派應該是要拉著大家一起死的。
怎麼能一天到晚琢磨著救人,琢磨到頭髮都白了呢?
「好沉重啊。」蒼庸覺得自己瘦弱的肩膀承擔不起這種巨大的壓力。
「怎麼了?」武欣憂還學著寅峰的樣子摸了摸蒼庸的腦袋。
蒼庸感覺更沉重了。
他把手裡的蛋糕放下:「武爺爺,你別對我這麼好。」
武欣憂挑眉。
「我怕你死的時候我會哭暈過去。」蒼庸想要拉開和武欣憂的距離。
寅峰:「咳咳咳!」他被嗆到了。
武欣憂不知道蒼庸是個什麼腦迴路,但他被逗笑了:「那你部長死的時候你哭不哭?」
蒼庸點頭。
「你朋友很多吧。」
蒼庸繼續點頭。
「他們死的時候你都哭?」武欣憂又問。
「肯定每個人都要哭一哭的。」蒼庸說。
「那你誰都哭,不相當於誰都沒哭嗎?」武欣憂繼續搓蒼庸的腦殼,他發現蒼庸頭髮的手感真的很棒,「而且你怎麼就知道你能活得久?說不定你死得比較早,這樣就該我們哭你嘍。」
蒼庸琢磨了片刻,誠懇道:「還是我來哭吧。」雖然他很善良,但他的命比善良更重要。
「我可以努力從情緒低谷走出來,然後帶著對大家的思念,快樂而惆悵地活下去。」蒼庸是一點虧都不願意吃的。
武欣憂又被逗笑了,他越笑越開心,大概是真覺得蒼庸有意思。
回去的路上,武欣憂也幫蒼庸散心。
真的很難想像武欣憂這麼個特研局一把手,官至上將的狠人居然會耐心地陪蒼庸這個特助玩。
蒼庸也聽過很多關於武欣憂的恐怖傳說。
可最後武欣憂把他送到的時候還給了他幾大袋的零食。
是的,武欣憂親自把寅峰和蒼庸送過去了,還和他們的局長聊了一會兒。
蒼庸終於明白「我背後有人」這五個字代表了什麼。
只是很快蒼庸就發現了不對勁。
在武欣憂明確地對他表達了喜愛之情後,原本超喜歡他的同事們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系統認為這很正常:【以前你就是個小卡拉米,性格又好,又不爭不搶的,他們喜歡你很正常。】
【但是特研局一把手對你另眼相看就不一樣了,他們只是意識到了你以後可能會晉升得很快,會擋他們的路。】
寅峰就是一個例子,年紀輕輕就成了部長。
逗小孩是一回事,面對競爭者又是另一回事。
蒼庸宛若遭了晴天霹靂。
什麼東西?!只是和武欣憂的關係好了那麼一點點,他的一切可愛的優點就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