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我什麼?」
「謝謝你又一次幫我擋住了流言蜚語。」
蕭恪站在樓梯上,轉過身來望向余笙,客廳只開了圈微弱的頂燈,隔著一小段距離,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讀不懂她的情緒,但他下意識地以為余笙大概也想將這段時間接連發生的矛盾忽視掉,就像對外表現出的和睦一樣,好好完成這場夫妻恩愛的戲碼。
蕭恪在心底沉沉地嘆了口氣,反而道:「這還不是這場輿論的終點。」
余笙抿著嘴點了點頭,似是意料之中般:「好不容易翻出我的陳年婚紗照,他們肯定要大做文章,本來還擔心你不會淌這趟渾水,結果經過國風大賞一鬧,你終於甘心入了圈套,他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你倒是清楚。」
蕭恪跟著余笙繞到了沙發另一端坐下,只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從一整個客廳縮小到茶几之隔,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竟然一時又有些微妙了。
「我……」
蕭恪剛要開口,卻被一聲電話鈴打斷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余笙手忙腳亂地按了接通,在蕭恪的眼皮子底下道,「喂,大於,這麼晚了什麼事兒啊?」
蕭恪的眸子頓時暗了下來。
大於——他自動就代入了於歌那張嬉皮笑臉的模樣。
「熱搜我看了——你跟蕭恪和好啦?」
「……你打電話來就是問這個啊?」
不知道怎麼的,兩個人在電話里討論的本尊就在自己身邊,余笙竟然有一點心虛。
「熱搜上都吵翻天了,我來關心一下你有什麼不對?你就慶幸咱們兩家的老頭兒都不太會使用電子產品,不然早就殺過來拿蕭恪試問了。」
「我是該謝謝你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去媒體面前一通亂說,再給我把局面攪得越來越亂。」
余笙小心翼翼地瞥了蕭恪一眼,鬼使神差地一溜煙竟然鑽去了廚房,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勢,但是看在蕭恪眼裡,卻是她刻意的迴避,心底對於歌的怨恨又深了幾分。
而面對余笙的調侃,於歌倒是沒臉沒皮地笑了笑,突然又正經起來:「小於,你要幸福啊。」
「……你喝多了?」
電話那邊的於歌癱在沙發里,面前是歪七扭八放倒的一地酒瓶,他知道余笙是在調侃自己,卻偏偏順著她的調侃說出了真心話。
「嗯,喝得有些不省人事了,卻還是惦記你。」
「……不胡言亂語就不是你了。」
余笙撇撇嘴,剛想笑話於歌,便聽他那邊淡淡道:「我跟蕭恪見過面了。」
余笙微怔,一下子就想到了蕭恪反常的那個晚上:「你們倆……有什麼好聊的?」
「那個悶葫蘆,從來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看著就來氣!」
胸有成竹?
余笙不明白於歌具體指的是什麼事情,但蕭恪似乎確實是他描述的那個樣子,甚至這也是蕭恪人格魅力的一部分。
「他憑什麼那麼相信你——明明婚紗照都擺在他眼前了,他還是不為所動,堅持你是愛他的,只愛他!」
「……」
余笙一頭霧水,也不知道於歌到底在發什麼酒瘋,她本來還以為蕭恪那天的反常是因為在於歌那裡吃了癟,但現在聽來,吃虧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雖然我也擔心他因為誤會而遷怒於你,但當他真的和我面對面,明明白白地擺出一副對我不屑一顧的態度,我真恨不得跟你的婚紗照是確有其事!」
余笙只當於歌是真的喝多了,話鋒一轉問道:「那你當時就跟蕭恪解釋清楚婚紗照的來龍去脈了?」
「哪裡還需要我解釋啊——人家一早就把事情調查清楚了,不過是懷疑我這個當事人之一串通了別人來害你,眼紅你和蕭恪的婚姻……他真是個白痴,我怎麼可能不站在你這一邊。」
於歌的舌頭越來越捋不直,余笙聽著越來越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