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槿應聲答是,等待嵐翠給她開門。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她的擔心當即就被證實,陸鎮果真沒走,眼下就在庭中提劍練功。
沈沅槿心說幸好她吃得早,若換成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只怕要誤了避子的時辰。
嵐翠問過她早膳用什麼,陸鎮也已練完劍法,叫了同沈沅槿一樣的東西,關好門窗,自個兒在屋裡擦汗更衣。
昨夜沈沅槿的膝蓋受了不少罪,膝上烏紫淤青,沒有幾日怕是難以消下去;而那始作俑者則是毫髮無損,甚至還有一身牛勁打拳練劍。
陸鎮穿好衣服,見她坐在羅漢床上揉著膝蓋一臉沉鬱,遵從心意徑直走向她,詢問她還疼不疼,難不難受。
有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沈沅槿自將生死置之度外後,除他言辭警告過的不要尋死覓活以外,再沒有什麼好顧忌的,直接拿他當空氣,他的話,自然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娘子這是打定主意要在孤的面前當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了?」陸鎮熱臉貼了冷臉,當即支起沈沅槿的下巴,擰著眉沒好氣地質問她。
即便陸鎮在人前表現出一副不耐煩和光火的樣子,沈沅槿的面上仍然沒有什麼情緒,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他,只是冷冷瞥他一眼,轉而去看地磚上的菱形光斑。
陸鎮無處撒火,捏她下巴的手指受得更攏,撂下兩句不痛不癢的狠話,反倒把自己氣了一通,用過早膳後便氣沖沖地走了。
他走了,沈沅槿樂得自在,鋪開紙張作畫排解苦悶,不覺又熬過了幾日。許是近來心情不佳的緣故,沈沅槿的月事雖按時來了,但卻疼得厲害,吐過一回方覺好受些許。
陸鎮來時,正值沈沅槿來月事的第二天。
她將午膳用的飯食吐了個乾淨,改為喝粥後才算消停下來,是以陸鎮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上著實沒什麼血色。
「不是早就沒喝避子的涼藥,怎的還是痛成這樣?」陸鎮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將她攬在懷裡,用掌心的溫度暖去暖她的小腹,「孤這就命人去請太醫擅婦科的來替你好好瞧瞧。」
沈沅槿聞言,不由緊張起來,饒是再怎麼不想同他說話,這會子也不得不出言阻止他,「想是前兩日吃了涼水,夜裡又踢被受了涼的緣故,喝些熱的乾薑砂糖水,睡上一覺便可緩解,無需請太醫來;何況,我也不想吃藥,苦。」
她總算肯和他講話了,然而為的卻是不瞧太醫,不吃藥。陸鎮本該感到氣惱,可見她這副虛弱的樣子,哪裡還忍心同她計較太多,掌心微動,輕揉她的小腹幫她緩解疼痛。
「那便聽你的,讓廚房熬了乾薑砂糖水送來,好好睡上一覺,若明日還疼,一定要讓姜川去請太醫來為你診治,知道嗎?」
沈沅槿的腦袋靠在他的心口處,頷了頷首,溫聲答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