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於房事上要得頗為頻繁,絕無隱疾之說;至於好男風,更是無稽之談,殿下若是喜好男風,沈娘子也不會被他困在此間多日了;也不知那些個天殺的蠢材是從何得出的論斷,竟傳出這樣不實的糊塗話來。
倘若沈娘子此番果真有孕,殿下必會解去她的禁足,說不準還會即刻籌劃迎她入東宮的事宜,冊她為良娣。
姜川暗自暢想著他家主子和沈娘子的美好未來,嘴角無意識地微微彎起,對著李媼笑眼彎彎地道:「自然當以太醫說得為準,事不宜遲,我這就去請王太醫來為娘子診脈。
「郎君如此安排,最好不過。」李媼說完,踏下石階,原路返回上房。
屋裡,沈沅槿斜坐在羅漢床上,側過臉對著窗子發愣,她眉眼低垂,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月事遲遲不來,加之身體上的種種不適,莫說是有過經驗的李媼,便是沒有生育過的她,這會子也不免心生懷疑,疑心自己的腹中是否已經悄然孕育了那人的骨血。
若真的有了,豈不是天要絕她。
她不會讓陸鎮如意,生下他的孽種,再不濟,她還有一死!沈沅槿擱在膝上的兩隻手不斷用力,收攏手指,緊緊握成拳頭。
沈沅槿眼裡的目光越發堅定,想要魚死網破的決心越發強烈,接下來,她要做的唯有靜待太醫或是醫工等人前來為她診脈,一旦確認無誤,她便將自己服用過硃砂之事和盤托出,陸鎮便再如何魔怔,總不會瘋到強行留住一個被毒素侵染的胎兒。
且說姜川那廂架一輛馬車去請王太醫,只他來得不巧,被府上門房告知:齊王府的老太妃突發急症,性命垂危,聖人降下恩典,特免去王太醫當值,人已在齊王府上呆了兩日未歸。
事關老太妃的身體安康,姜川曉得輕重,沒再動於近日去請王太醫的心思,重新坐回馬背,思忖片刻,憶起上月夜裡請的那位女醫。
既是專門為女郎診治的女醫,豈會診不出喜脈,且先請她過府為沈娘子瞧瞧,再請個平安脈,便不喝她開得藥,聽她叮囑些注意事項也是有益處的。
姜川打定主意,旋即坐上馬車,牽起韁繩調轉方向,出了巷子。
這一回,姜川不似那日夜裡那般火急火燎,先問過女醫的姓氏,如何稱呼,這才請人上車,直奔別院而去。
待馬車停穩,姜川喚她下車,讓小廝處置馬車,領她進府。
院外,李媼坐在樹蔭下的山石上乘涼,手裡徐徐打著一把蒲扇,見姜川與那女醫一道過來,起身迎上前。
姜川介紹她二人互相見過,平聲讓李媼帶女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