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望無奈地嘆了口氣,三兩步追上了在前面走著的林青。
……
熟悉的黑暗席捲而來時池望並不覺得害怕,反倒有些興奮。
很快,明媚的陽光就將黑暗吞噬殆盡,池望很喜歡這種視野慢慢明亮的感覺。
依舊是熟悉的唱詩班排練室,熟悉的小床,熟悉的椅子。
不過床上的被子被掀開了,該躺在床上的人也不見了。
太陽升的有些高了,想來已經到十一點左右了,沒想到她昨夜熬了太久早上睡過了頭。
池望舒展了一番筋骨,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後她得關節都有些僵硬了。
整理了一遍黑袍的褶皺,確認今日的主教大人也是如此的容光煥發後池望打開了排練室的門,她走出了排練室所在的這棟小樓的門。
「主教大人!」
熟悉的男聲從遠處傳來,池望看向遠處的小院子,幾根麻繩掛在杆上,上面晾著許多衣服,甚至還有她換下來的外袍。
而麻繩下是一個黑髮青年,他正坐在一張小板凳上,板凳前是一個裝著衣物的大木盆。
這位昨天還奄奄一息的准鼠疫病人埃德溫正在洗衣服。
「快放下!」池望在看到埃德溫的一瞬間就脫口而出道。
雖然埃德溫看起來好多了,但大病初癒的病人怎麼能這麼快就開始幹活呢?怎麼著也得養個兩三天再說吧。
「啊?」埃德溫愣住了,右手下意識地鬆開了木棒,「您是擔心我會將這些衣物染上瘟疫嗎?其實我已經好了……」
「好了?」池望狐疑地看向埃德溫,她昨天也沒打多少大蒜素下去啊,更何況埃德溫這病怎麼可能好的這麼快。
「是啊。」埃德溫笑道,他指著脖子上的褐色痂皮道「這是昨天的腫包,我身上的斑點都消失了,腫包則是結痂了。我現在既不發燒也不咳嗽,渾身還充滿了力量,看起來簡直不能太好了!」
這九成九會治死人的玩意兒怎麼還真給你治好了。
池望看向埃德溫正常的皮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見到活蹦亂跳的埃德溫,池望心中反而升騰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很好。」池望輕咳一聲,保持那份沉著冷靜的模樣,「你先別洗了,你去找下卡拉,你們倆來廚房找我。」
池望坐在廚房裡的小餐桌上,右手撕下一塊白麵包塞進嘴裡,埃德溫和卡拉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主教大人你找我嗎?」卡拉問道。
「是的。」池望將白麵包咽了下去,又撕了一小塊下來,「我懷疑村子裡不止埃德溫染上了瘟疫,我們現在下山給大家打針。」
「打針?」卡拉有些疑惑地看著池望,主教嘴裡的新詞最近越來越多了。
池望這才開始說明自己的打針計劃。
卡拉和主教一起在歐費舍面前刷過臉,由卡拉代表主教領著作為成功治癒的例子的埃德溫同歐費舍講清主教有種新的治療方法。
再由村官出面號召發燒、身上長出斑點的村民出來打針。
畢竟打大蒜素針既不是吃藥也不用占星更不需要放血,作為一種主教大人兩天前剛搗鼓的聞所未聞的新型治療手段,「打針」還是需要村官出面號召一下。
而打針的地方就先徵用埃德溫家的一間農房,這是治癒他的報酬。
在卡拉與埃德溫前往歐費舍家的時候,池望就先簡單收拾一番埃德溫家的農房。
講述完打針計劃後,三人即刻開始著手準備。
放了注射器、大蒜素、酒精等物品的背包給埃德溫背,卡拉則是帶上一些麵包和水以免在山下打針拖了太久吃不上飯,池望則是兩手空空走在最前面下山。
「主教大人,我感覺我的身體甚至比以前更加的有力量。」埃德溫走在下山的石頭階梯上,「這是正常的嗎?這是『阿利森』藥劑帶來的嗎?」
所謂的『阿利森』藥劑便是大蒜素的音譯,也是池望為這劑藥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