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另一杯推到了桌子另一側,林冠雪常坐的位置前。
「現在,林先生有沒有時間,聽一聽我那個合作的想法。」
「楚總。」林冠雪出聲。
「我不認為如今這個情況,我受他人鉗制和受你鉗制有什麼區別。就像你說合作,合作的前提是雙方都對對方有所求,也都能拿得出來合作的資本,這才能稱得上是合作。
你也知道,我現在除了負債一無所有,在這個基礎上,我實在想不出來,楚總和我有什麼合作的可能。
對我來說,如果境遇沒什麼區別,何必換一個。楚總在我看來,還更危險。」
楚鶴「哦」了一聲:「更危險?」
「因為看不透。」
楚鶴低低地笑了起來:「是因為這樣,所以我上次和林先生想聊合作的時候,林先生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
「是。」林冠雪直接道。
「上次我的方式也有問題,直接擺出我調查的資料來雖然簡潔明了,也方便說明我的目的,但林先生確實也會感覺到不舒服,是我考慮得不全面。」
「也不光是因為這個。」林冠雪皺了皺眉:「如我剛才所說,楚總家大業大,能力非凡,要不是因為受傷,你我一生都不會有什麼見面的可能。就像現在,即使楚總再次提出合作……」
他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詞。
「若我能保證,我所說的合作是真的看上了林先生的能力和人品,確信你是個好的合作夥伴,而不是只圖外表,絕對和現在令你不得不忍辱那人不同呢?」
「那我就更想不通了。」
「想不通什麼?」
「想不通你圖什麼。」林冠雪道:「我能從中獲益,或許能得到翻身的機會,那麼楚總能從中得到什麼呢?我可不相信,常年身處利益旋渦中的掌權人會有這個閒心跑來做慈善。」
「林先生或許對我有誤解。」楚鶴拿起茶杯來抿了一口:「如你所見,我被追殺到被路人撿到,落到這個地步,可想而知境遇也不怎麼好吧。」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雖然不了解你們之間的紛爭,但也知道豪門和我們這等『普通人』之間的差距。」
「林先生,此言差矣。公司出事兒之前,你應該也沒想到自己會有背上這麼多債務的一天吧?世事無常,我們都不知道我們未來的走向如何。為表誠意,我就將自己的現狀如實相告。
我名義上雖然還是執行董事,但其中的利益牽扯甚深,若不是那日林先生願意救我,我恐怕已經沒命了。就算現在,我也遠不如林先生想像那般自如,要是有能力,我早就回集團了不是麼。」
林冠雪仍舊是反駁:「境遇差能隨手開出數額不小的支票來,楚總口中的低谷可能和我的低谷不一樣。」
楚鶴放下茶杯,嘆了口氣:「有點兒錢對於我現在來說沒用,你死我亡的局,靠的也不是帳面上那點兒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