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儀搖了搖頭:「據太初殿的人回稟,太子此次進宮是因為被人彈劾了。」
趙嘉月:「是何人彈劾他?」
趙婉儀:「是御史大人。」
趙嘉月小聲嘀咕著:「喔,他背著娘子養外室,被梁恆給捅出來了!」
趙婉儀:「還有尚書大人。」
趙嘉月腦子裡一轉,搖了搖頭後,抓起一把瓜子,忍不住的嘖聲起來:「他那私中探花了,眼下尚書夫人一夜之間從正妻變外室了,在京城裡怕是有段時間要被人蛐蛐了。」
「不過光祿卿怎麼沒有跟著參一本梁恆?」趙嘉月正期待著趙婉儀出口,忽而拍了一下大腿,想明白過來,「受賄那麼多銀兩,應該是要砍頭的吧!」
「月兒,你在嘀咕什麼呢?」
看著趙婉儀一臉猶疑的看向自己,趙嘉月趕忙止住唇角的笑,同時試探性的開口:「這些老臣們德行有虧,在朝中早就是老油子了,京城裡對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太子做了這些事,是在幫陛下,難道陛下不獎賞他,反倒要罰他嗎?」
「朝堂中的事,可不敢信口胡說。」趙婉儀恨不得上前捂住趙嘉月的嘴,同時低聲道:「太子雖然是養在本宮名下,可是陛下對他依舊是不滿意的。」
「有何不滿意?」
趙嘉月覺得梁恆儀表堂堂,又是京城裡有名的賢能之輩,眼下做官還能清剛雅正,上手就捉朝中的老蛀蟲,怎麼看都是我輩楷模啊!
「陛下讓他做這些事,也不知曉是真心疼太子,還是恨透了太子。」
借刀殺人,意欲獨善其身。
皇帝對朝中的很多事早就想出手整頓,可是礙於與老臣們之間的顏面,一直沒有行動。
「太子能否成為儲君,與這些朝臣們是密切相關的,若是得不到你爹和六部尚書的佐助,陛下是絕不會同意立太子為儲的。」
明擺著就是讓你幹活,還不給你工錢!
老皇帝想的可真美好。
「眼下太子得罪了這般多人,屬實是不知輕重。聽聞光祿卿全府上下被發配到寧古塔……這朝中有不少與光祿卿往日交好的臣子,若是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怕是有不少人會從中受到牽連,你覺得他們會讓太子繼續查下去嗎?」
說句不好聽的,太子有性命之憂啊!
趙嘉月嘆了一口氣,眉頭忽而蹙緊。
[我這便宜夫君的地位,原來不是那麼穩啊!]
那她那鹹魚躺平的後半生?
岌岌可危啊!
趙嘉月趕忙站起身,朝著趙婉儀著急開口:「姑母,我想到府里有事要我去處理,先退下了。」嘴裡的瓜子皮還沒有吐出來,趙嘉月便一溜煙的消失在廊橋盡頭。
趙婉儀身旁的掌事宮女笑著打趣起來,「這芙蓉糕……不帶走了?」
「下次來拿?」
園子盡頭傳來一陣急切的回音。
掌事宮女朗笑起來,朝著面前的趙婉儀輕聲道:「太子妃對太子很是上心啊!」
「那是,剛剛她聽到恆兒出事……」
趙婉儀不安的蹙起眉頭,語重心長的道:「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樁好事。」
「人各有福,咱們是操不了那麼多心的。」掌事宮女看向趙婉儀,眉眼裡盡顯和藹,望著主子能舒心一點。
趙婉儀:「也是。」
掌事宮女:「太子是個聰明人,會看明白的。皇后今日可有瞧見太子妃脖子上的傷痕?老奴也是驚訝……太子妃平日裡從不裹絲巾的,今日居然這般用了心的為太子瞞事,太子日後會看見太子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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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趙嘉月蹲守在老婆婆的攤前,滿臉期待的在等待她的臭豆腐出鍋。
她深深的呼吸,將空氣中瀰漫的香味全都嗅到鼻里,然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趙嘉月?」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很兇,但是聲音很嬌媚。
趙嘉月眼下正撩起裙子,端起碗在石階上找坐的地方,行為很是不雅觀,聽到聲音傳來,她抬眸看見前方,笑意明顯和善:「姜如意,聽說你爹給你找後娘……不對前娘了,還帶回個便宜哥哥。」
「趙嘉月,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嬌媚的聲音變得更加兇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