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楊恭驀地明白自己方才說錯了話,起身試圖解釋,崔冬梅又是一個巴掌,拍在他衣袖。
「你走,你趕緊走。我不敢留你,一會子出了什麼事,那就是我的不是了。你走。」說著,將人推出去。
堪堪將人推到明間大門,喝命,「關門!誰來也不開。」
一路上,楊恭不敢頂撞,不敢說話,更是不敢細說當初,只能被推出門來。那迅速合上的門扉,險些將他腳後跟擠下來。
最終,他一人站在廊柱旁,望向緊閉門扉,下一瞬,撲通一聲,左側窗牖也閉了去。右側的,前門幾個,後門幾個窗欞,相繼緊閉。
密不透風,當真是密不透風。
楊恭沉默良久:這,浮雲殿,是我的浮雲殿啊!
浮雲殿外,除卻殿後假山池沼,殿前蜿蜒小徑,一片開闊,不過是左右幾顆蒼翠。夏末夜風,夾雜水汽,穿透外袍,絲絲寒涼。
楊恭主僕幾人,站著不動。前頭的楊恭負手而立,看向緊閉窗扉,後頭的李申等人,貓著身子大氣不敢出。這日子,是越發荒誕了。陛下竟被人攆了出來。
月影婆娑,李申仗著自己隨身伺候時日久遠,上前勸諫,「陛下,要不去山黃居歇息。」
黃山居,居於浮雲殿後,是最近一處宮殿。
楊恭不答話,呆立著不動。
李申欲再言語兩句,想想又作罷。陛下都不在意,他們這些小的,順杆子往下跪到合適,沒得較真的。只不知這柳五娘子之事,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去歲秋獵,清泉宮內,因柳五娘子已鬧過一場。彼時算得上小打小鬧,而今這般……哎,李申想想都嘆氣。
此前種種,他跟著陛下時日不長,知道得不多。
即便如此,他也知陛下待柳五娘子,起初有幾分真心在,只是後來……不提也罷,總歸不是好事。
陛下多年來過得苦,他們這些伺候的明白,可娘娘不明白。他們算個外人,不好勸說。
李申神思遊蕩,許久之後似聽楊恭喟嘆一聲,「走吧,去百獸園。」
驚訝無比的李申,忘了跟上。這大黑夜裡,陛下要去跑馬??
百獸園比鄰北苑,從清泉宮往北好些距離。楊恭忽然而至,眾人伺候不及,哪知這人一個箭步翻身上馬,策馬而去,片刻功夫不見蹤跡。
李申擔心不已,親自前往查探。見院子西北角,被人一劍砍出個缺口。殘垣斷壁,夜風哭嚎。
「陛下佩劍什麼時候送來的?我瞧著上馬之際還沒有?」李申驚呼。
小子瑟縮,「這百獸園西北角,」指向不遠處的小房子,「陛下從前常來,一應物件都是齊全的。這兩年不常來,大官或是忘了。」
李申順著小子的指引看向那小房子,覺得怪異,扭頭又看看殘垣。近乎二里地,陛下這是飛馬麼?還來得及取上佩劍!
擦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珠,李申頭疼,命人在此等候,不定陛下想通後,還要從這裡回來。
今年秋日,恐要來得早些。
……
話說浮雲殿,崔冬梅吵架之後,在殿中來回踱步,氣得眼冒金星,額角大汗。一時坐著,一時站著,時而看看窗外,時而悶頭整理衣裙。側躺片刻,翻來覆去睡不著。
起身和脆脆抱怨,「你說說,我不過是問了問,他就如此說我,往後多年日子,要不要過了。也是我脾氣好,倘是遇上旁人,不定早撕了他。」
脆脆嚇得手抖,脆脆不敢說話。
「你說話啊!是也不是?」
脆脆:「娘子,喝口茶,潤潤喉。」
罵人也怪累的。
崔冬梅飲茶,一口下去,甘甜無比,繼續罵人,「你說說,都定了親了,還來誆我說沒多餘聯絡,他當我是個蠢貨麼。再說,他當初和柳五娘子定親,我是知道的。犯不著如此期瞞於我。你說說他,我問問柳五娘子如何,他反到說小時候給我做風箏,這是做風箏之事麼……氣煞我也。」
一時,一直觀望窗外動靜的香香過來稟告,「娘子,陛下走了。」
崔冬梅猛然起身朝窗欞走去,邊走邊問,「你說什麼?他走了?!當真走了?」
香香:「當真走了。」
急切之下,崔冬梅如何動作,也打不開窗戶,氣得拍窗戶一掌。
「去了何處?打聽清楚了?」
香香和脆脆上來,幫著打開窗欞。夜風入內,吹散她心口那股惡氣,騰騰的酸楚又冒出來。
崔冬梅雙眼泛酸,倔強眨眼,欲將這滿腦子酸楚趕走。天不遂人願,眼睛越眨動,越是酸得厲害。未幾,豆大的淚珠泛起,在微紅眼眶中跳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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