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充斥著冷氣的教室,她呼出一口潮悶的燥熱氣息,伏在課桌上,準備趁著大課間的二十分鐘休息一會兒。
沒多久,柴佳從外面回來,拎著一瓶冷藏過的純淨水,輕輕貼在溫知聆微紅的面頰上。
溫知聆沒睜眼,好脾氣地笑道:「拿開啊,好冰。」
柴佳在她旁邊坐下,恐嚇她:「下節數學課啊,上強度了,你現在不醒醒神,也不怕待會兒課上直接睡暈過去。」
「哦,那你和我說說話吧,我閉著眼睛,不睡著應該就沒事。」
溫知聆枕著兩條細白胳膊,右手垂在桌沿,中指上裹著一片棕色創口貼。
柴佳戳戳她的手背,「還沒好嗎?」
「快了,今天體育課,我怕碰到傷口,就又貼了一片。」
柴佳不理解她,「你說你費什麼勁呢,非得自己搞手工活。」
溫知聆糾正:「是篆刻。」
每回用印章落款時,溫知聆總會避無可避地想到談既周,所以也想刻一個送給他。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
應該也不奇怪。
她從網上淘了些便宜石料,前段時間開始慢吞吞地練習刻刀的使用,但因為技藝不精,不慎將手指劃了兩道口子。
因為手傷,工期又無限延長。
「所以你準備什麼時候送?」
柴佳深知溫知聆的烏龜性子,作為一個旁觀者都替她著急。
「我還沒想好。」她睫毛顫一顫,語氣聽不出情緒,敘述事實般地說到:「他早就不在國內了。」
「那你怎麼給,到時候寄過去啊?」
溫知聆持樂觀態度,闔著眼,翹起唇角,「以後總有機會再見。」
她和談既周好像沒有必須見面的理由,但他總是要來看方老師的。
柴佳想來也是。
只是後來,柴佳再沒聽溫知聆說起那個人。
班級里很喧鬧,來回開合的門,一綹一綹的冷熱氣流交織著,溫知聆最後還是不敵困意,昏昏欲睡過去。
半夢半醒,她的腦海中閃過許多模糊畫面,遙遠得像一場灰藍色調的陳年舊夢。
第16章
16守株待兔的愚人
二月底,溫知聆返校沒幾天,被認識的一個學姐叫去吃飯。
學姐叫時蕾,兩人不是一個專業的,溫知聆大二的時候幫她主持過一場小型辯論賽,之後便熟悉起來,時蕾留在本校讀研,兩人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聯繫。
還在臨北老家時,溫知聆就收到過時蕾的消息,說請客吃飯,問她去不去,當時她拒絕了。
對她來說,雖然許多不必要的社交很難避免,不過能少則少。
但返校之後,時蕾又邀請一次,說是專門組的朋友局,趁著大家還在校,又都得閒,之後想再聚齊就難了。
大四下學期沒有什麼重要課程,她推辭不掉,只能應下。
聚會的時間定在晚上。
白天的時候,溫知聆照常去圖書館寫畢業論文,直到臨近約好的飯點才收拾東西回寢室。
推開寢室的門,只有室友黎思然在裡面。
黎思然窩在床上看劇,聽到動靜,從上鋪探出腦袋,看到是她,驚訝道:「今天怎麼回得這麼早?」
溫知聆解釋:「時蕾學姐今晚請客,我待會兒要出去吃飯。」
北方供暖,室內暖烘烘,溫知聆放下電腦包,脫了大衣,去陽台把上午曬的衣服收進來,免得染上夜裡的潮氣。
趁著溫知聆疊衣服的時間,黎思然關了平板,和她聊合租的事。
「我最近開始找房子了,你有沒有什麼要求?」
溫知聆想了想,「能離地鐵口近一些最好,不然通勤不太方便。」
她已經簽好工作,七月中旬入職,公司在商務區,周邊的寸土寸金,租金不是她們兩個剛畢業的學生能負擔得起的,所以想住得近幾乎不可能,只能在交通方面提要求。
「行,我記著了。」
「嗯,不著急,離退寢還早,我前幾天也加了幾個中介,我們慢慢找合適的。」
-
時蕾是本地富二代,財大氣粗,吃飯的地點定在一家有名的老酒樓里。
溫知聆掐著點去赴約。
進包廂時,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掃過一眼,只有寥寥幾張熟面孔,溫知聆走過去和時蕾打招呼,「學姐。」
時蕾轉過身便看到挎著單肩包的女生。
溫知聆沒有打扮,穿款式最簡單的黑色大衣配牛仔褲,腳下一雙平底鞋,素麵朝天,連口紅也沒塗,未經燙染的長髮及肩。
那一身氣質,清冷又寡淡,像冬末後的積雪化成的一捧水。
只是臉蛋漂亮,怎麼都吸引人。
時蕾印象深刻,溫知聆幫忙主持過那場辯論賽之後一舉成名,聯繫方式在牆上被連著要了半個學期。&="&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