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琵琶、古箏、瑟簫笛甚至是箜篌……秦淮兩岸的秦樓楚館真是使出渾身解數來爭奇鬥豔了,叫得上名字的樂器幾乎是應有盡有都上了一遍。
「不說身份,這排場都快比得上南府了吧。」寧歡咂舌道。
皇帝眉心微蹙,南府都是挑的清白人家的女子自幼在宮中培養,雖然身份也不高,但還是比這些所謂名妓強上許多。怕惹寧歡不高興,皇帝雖然這般想,卻並不說話。
寧歡看了他一眼,搖頭輕笑。
但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寧歡又神色古怪地看著皇帝:「說起南府,我倒想起揚州瘦馬了,人家一開始也是清白的姑娘,還不是自幼培養,最後被獻出去,南府不也……」
若是皇帝願意,南府清白的樂伎舞伎也會被獻給皇帝,成為他的女人。
皇帝氣笑了:「你這是將我與那些滿腦肥腸的鹽商比?」
寧歡知道這話不大妥當,她便難得殷勤地笑道:「就事論事,不是說你,區區鹽商怎麼能比得上咱們天下至尊至貴的天子。」
皇帝好氣又好笑地睨了她一眼。
他到底還是同寧歡解釋道:「瘦馬一向低賤,主人家對其大可肆意打罵肆意買賣,縱使被教了一身琴棋書畫又如何,養成後也還是用於風月,被送入勾欄的便不說了,那些哪怕做了富貴人家妾的也還是能被隨手送人、轉賣,有時候與其說她們是人,不如說是物件。」
他的聲音溫和平淡,說出的話卻很是殘酷。
「再說南府,雖然也只是低等的樂伎,但沒有人能肆意打罵她們,她們也不會被隨意送人隨意買賣,就算……」皇帝看了寧歡一眼,到底客觀道:「就算真被皇帝收了,反而是一步登天。」
寧歡知道皇帝說的都是真的,這回倒真是她舉例不恰當了。
但她不在意南府的樂伎會不會一步登天,她在意那些被當做物品的揚州瘦馬。
寧歡有些哀傷:「真可憐啊……」
沉默片刻,她想到什麼似的,忽的看向皇帝。
皇帝眉心一跳,到底溫和而耐心地同她講道理:「寶兒,你應當也知道,養瘦馬早已成為江南一帶龐大的產業,牽連甚廣,牽涉的官商數量更是龐雜巨大,不是我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
寧歡悶悶地應了一聲。
拔出蘿蔔帶出泥,她怎會不知道,這些苦難的女子唯有……唯有逃離這個時代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沉默了片刻,寧歡還是不甘,她忽的道:「但咱們可以慢慢來。」
皇帝看向寧歡。
寧歡道:「江南這一帶的鹽稅問題你應當比我更清楚,既然要處理,那便一併處理好了,也是順帶的事,多這一樁罪名也不多。」
皇帝一時啞然,實在讚嘆於她的敏銳。
寧歡看著皇帝,認真道:「先殺雞儆猴吧,這樣總有一日能完全肅清這樣的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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