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哄著,害怕又有什麼用呢。
但是阮常在忽而回眸看向窗外,自嘲一笑:「今夜雷聲這樣大,皇上此刻必定在輕哄令貴妃吧。」
於她,皇上怕是很難如她想要的那般心疼地嬌哄著她,但阮常在想,令貴妃若是害怕,皇上必定會百般溫柔耐心地輕哄令貴妃的。
畢竟皇上待令貴妃的嬌慣縱容,甚至遠勝於她的至親待她的寵愛。
阮常在的神色黯然下來。
她的心實在太亂了,可她也要再好好想想,寵愛寵愛,這帝王寵愛她究竟還要不要。
畢竟,這寵與愛自然是不同的。
阮常在的目光又落在桌上繡了一半的繡帕上,她又沉默了一會兒。
她從來都是個外柔內剛的人,很快便做了決定。
阮常在將繡帕拿起,一狠心便將這僅剩的繡了半幅海棠的繡帕絞了。
其餘帶海棠的大件,如衣裙首飾等,當日回來阮常在便讓人處置了。心中雖然不甘,可阮常在也不至於非要倔強地同皇上對著來,她一向是個聰明人。
如今也就只剩這方繡了一半繡帕。
但今日這曾經讓她害怕的雷雨卻再度深刻地提醒了阮常在,令貴妃有多麼得皇上嬌寵,地位有多麼穩固。
這樣的認識,讓阮常在心冷,這方繡帕她也留不下去了。
就算一時半會兒做不了大的決定,可她也不能讓人拿住把柄。
阮常在偏過頭去:「一會兒拿去燒了吧,日後我宮裡也不要再出現帶海棠的東西。」
墜露連連應了。
然而在九洲清晏殿,阮常在口中需要皇上百般嬌哄的令貴妃聽著這雷聲卻是半點不害怕。
打雷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令貴妃很無所謂。
但是她忽然捂了捂肚子,眉頭一蹙。
皇帝坐在寧歡身畔,見她捂著肚子蹙眉,連忙問道:「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寧歡搖了搖頭:「沒事,沒有不舒服。」她的神色還有幾分喜悅。
皇帝鬆了一口氣,又疑惑道:「不是不舒服,那是怎的了?」
寧歡彎了彎唇角,拉著皇帝的手放到隆起的小腹上:「噓——」
皇帝似乎意識到什麼,也下意識放緩了呼吸。
不多時,皇帝便感受到掌心下傳來動靜,他被踢了一下。
皇帝霎時看向寧歡,臉上滿是驚喜和喜悅:「寶兒,皇兒踢我了。」
寧歡看著這個一向沉穩端方的人,此刻不過是被孩子踢了一腳便欣喜得跟什麼似的,她不禁笑出聲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