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心愛之人,君王自是要以皇后之位待之。
聽到嘉妃直白地道出帝王之愛,純貴妃也怔了一瞬。
但她很快便回過神來,她溫聲道:「其實立令貴妃為後也沒什麼,你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她其實是一個最討厭麻煩的人。只要不主動招惹她,她一向給人面子,不會為難人。」
聽到這話,嘉妃也不禁輕嘖一聲:「的確,從某些方面來說,令貴妃其實還是個好性子的人。」
聽到嘉妃說令貴妃好性子,純貴妃忽然便想到什麼。
她遲疑了片刻,到底慢慢開口:「她的確是好性子,或者說是寬容。當年我因永璋一事為皇上所不喜,宮中因為輝發那拉氏的緣故,奉高踩低,我宮裡時常連熱菜都沒有。還是令貴妃記得我的景仁宮,狠狠罰了一批宮人,讓內務府不准再剋扣,照舊按照貴妃的份例待景仁宮,如此,那段時日我才好過些。」
嘉妃從未聽純貴妃說起過此事,此刻也是訝然。
純貴妃淡淡一笑:「如此看來,其實有她這樣一位公允的後宮之主,於我於宮中眾多無寵的嬪妃才是好事。」
嘉妃聽她這般坦然地說起「無寵」二字,不禁道:「哎,你何必說這樣的話。」
純貴妃反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她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桌案:「所以自那時起,我便知道我比不上她了。」
無論是帝寵君恩,還是那份心性。
嘉妃也不禁複雜道:「難怪皇上這般喜愛她。」
「是啊,難怪皇上愛她。」純貴妃說不出什麼心情地笑著重複。
皇上是天潢貴胄,又生得一幅清俊卓絕的容姿,作為皇上的女人,誰年少的時候沒有期盼過能得到皇上獨一無二的愛。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不變的深宮生活,終究也讓她們從幻夢中醒來,不敢再妄求。
特別是純貴妃和嘉妃都這個年紀了,更是不會在沉湎在這些所謂的情愛之中。她們覺著,都三四十歲的人了,還整日想著什麼情啊愛啊的,說出來也不怕讓人笑話。
至於那個始終不肯清醒,始終妄求的人,下場也的確不好看。
純貴妃和嘉妃此刻默契十足地看向紫禁城東路,那是輝發那拉氏被禁足的地方。
紫禁城東路,靜心閣。
「……輝發那拉氏大逆不道,犯上作亂,謀害孝賢皇后及悼敏皇子,行徑歹毒,其心可誅,實不配居皇貴妃之位,著廢輝發那拉氏皇貴妃位,收回皇貴妃之金冊金寶,貶為庶人,賜自盡……」
李玉雙手握著明黃的聖旨在輝發那拉·榮格面前高聲宣讀。
輝發那拉氏被內監們強行壓跪伏在地上,被迫聽著李玉宣讀這份誅心的聖旨。
李玉每念一句,輝發那拉氏的眼睛就睜大一分,臉上滿是不甘,滿是難以置信。
「您可聽見了?還請您選一樣吧。」李玉揮了揮手。
身後的小太監會意地捧著一個漆盤上前,漆盤裡是鴆酒,白綾和匕首。
輝發那拉氏尖聲叫起來:「不可能!本宮沒有做過這些事!本宮從未害過悼敏皇子!是你們污衊本宮,本宮要見皇上!皇上怎麼可能要賜死本宮!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