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眼眸微冷:「這個故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獄中聽一個獄友說的,後來我去考察過,那裡涉及一個產業鏈,根本爆不出來,一代一代的女性被馴化,淪為商品和生育工具,沒有尊嚴和自我,秋長歌,你會拍嗎?」
長歌視線落在庭院裡畫畫的老闆娘,冷冷說道:「我不渡人,不過可以告訴那些女孩,如何在父權社會裡爭奪生存空間,順便告訴那些畜生,既然不想為人,那就該早日去投胎。
這部電影我接了。」
她最見不得那些髒東西,思想的束縛最是能見血封喉,殺人於無形。即使在大盛朝,女性的地位也沒有如此低下,她當監國大帝姬的那些年,大盛朝的小娘子地位飆升,跟男人擁有同等地位,如果不是後來慘死,她應該會設置女子科考,不分性別廣納賢才。
劉其呆滯,完全沒有想到馮客的劇本竟然是有原型的,在這個世界最陰暗的地方,竟然有這樣畜生不如的東西,而且這其中還涉及到了拐賣婦女的犯罪產業鏈,這麼危險的事情,馮客想拍電影,秋長歌竟然還願意演。
「這些畜生真的該死。」杜敏憤怒地拍著桌子,說道,「你後來沒有去報警嗎?」
「沒有用的。深山裡有的是藏人的地方。」馮客眼神隱隱瘋狂,「就算報警解救了一個村的女人,殺光了那些男人又有什麼用,思想不解放,這樣的村子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只有拍成作品,才能影響更多人。」
長歌點頭:「需要多少投資?」
「一千萬。」馮客伸出一個手指,然後覺得有些多,侷促地縮回手,「幾百萬就夠了,就是得去深山裡拍,會很吃苦。」
長歌:「你的故事線太薄弱了,全部都在山裡拍,會非常的壓抑,受眾沒有那麼廣,你回去改劇本,改的滿意,我給你五千萬,後期再拉五千萬的投資用於宣傳。」
馮客和劉其呆滯,一,一個億的投資?
劉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扯著馮客的破袖子,興奮地說道:「改,馬上改劇本,一定改的真實殘酷而且還有商業價值。」
馮客也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給他一個億的投資?那他一定會拍出最好的電影質感,拍出最好的故事!
「謝謝!」馮客站起來,朝著秋長歌深深地鞠了一躬,低頭的瞬間,眼圈紅了。
長歌冷淡說道:「劇本我滿意才行。」
這一番交談,等劉其興高采烈地拉著木訥的馮客離開古鎮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
夜裡下著大雪開車,走的又是山路,杜敏有些不放心。
「長歌,要不今晚我們就在古鎮的酒店住一晚?開夜車我不放心。」
道路都結了冰,別說她了,就算是開了幾十年的老司機來開,她也不放心。早知道就不約在古鎮,去市區的咖啡館了。
「古鎮沒有酒店,如果兩位不嫌棄,可以住在我家。」一道醇厚的聲音響起,只見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從外面冒著風雪回來,拍著身上的雪,朝著長歌點頭,「我是這家店的老闆季成澤。」
杜敏:「這怎麼好意思,這邊古鎮連民宿都沒有嗎?」
「古鎮是這幾年才慢慢修好的,旁邊有一個五星級的酒店正在建設中,民宿倒是有不少,不過都是村民家裡自己搗鼓的,我家還算寬敞,現在天黑了,下雪天山路不好走,你們不如在我家裡將就一下,就當是為了感謝秋小姐之前畫的那幅畫。」
長歌淡淡說道:「如此就打擾了。」
季成澤微微一笑:「不打擾,我讓小美帶你們去看房間,有好幾間空房,你們隨意挑。」
男人說完就進了後院。
長歌回頭看去,見他跟妻子低頭說著話,伸手暖了暖她的手,將她臉上蹭到的顏料擦乾淨。
「成澤你回來了?看見囡囡了嗎?」
「囡囡吃完飯去睡覺了,我們也去吃飯吧。」
有隻言片語從院子裡隱隱傳來。
杜敏低聲說道:「長歌,你怎麼能同意住在這家呢,這家老闆娘腦子不太好,看著溫溫柔柔的,要是半夜發病怎麼辦,咱們對這家也不了解啊,不行,我給陸總打個電話,讓他安排人來接。」
最好是陸總親自過來,不然她心裡慌。
長歌:「季成澤是季聽白的九叔,這家底細我清楚,不會有事的。」
說話間,只見店員小美興高采烈地過來:「秋小姐,杜小姐,我帶你們去看後面的房間吧,這間老宅子是老闆從村民手上買過來的,後面庭院改建的特別好看。」
老宅子非常大,前廳的草木堂連著大大的四方院子,院子裡都是鬱鬱蔥蔥的綠植,庭院後面就是一排改建的古宅老房子,房間很大,鋪了地暖和榻榻米,屋內陳設都是古樸的詫寂風格,舊色的瓦罐花瓶,怒放的梅花,黑白灰的風格,不僅乾淨,而且極富美學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