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人是見到了,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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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空氣好,徐家老爺子拄著拐杖出門,沿著山路一直往山上走,沿途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鳥語花香的,看的人心情舒暢。
私人助理低聲說道:「您今天累了一天,最多走一里路,不能再多了。」
徐家老爺子哈哈笑道:「今天高興,多走一會兒。」
「是因為小少爺?」
「星河從小就沒朋友,有時候對手也是朋友,否則太過孤單了點。」徐家老爺子爬了一段坡,拄著拐杖氣喘吁吁地說道,「還有,他很喜歡秋家那小姑娘。」
他看的出來,星河滿心滿眼都是那姑娘,當初季家出事,他沒少摻和,這一次說是帶他出來度假,實則就是帶他來看秋長歌的。
助理有些為難:「可秋小姐有男朋友了,還是傅家子弟,小少爺要是橫刀奪愛,徐家跟傅家豈不是要交惡。」
老爺子哈哈笑出聲來:「你對喜歡的定義有些狹隘,星河喜歡那姑娘,是很純粹的喜歡,他想我認秋長歌為孫女。」
孫女?做兄妹?
助理險些驚掉了下巴,脫口而出:「小少爺為愛這樣委曲求全嗎?」
老爺子聞言被嗆住,險些咳出眼淚來。
「倒也不是委曲求全,說起來,徐家不吃虧,不吃虧。」老爺子擺了擺手,瞎子都看得出來,秋家小姑娘和傅懷瑾的感情十分深厚,而且還有陸西澤在一邊虎視眈眈,星河要想上位,這時候退而求其次,選擇以朋友和親人的身份,更穩妥,更長久。
年輕時的感情就是一團亂麻,你喜歡我,我喜歡他,他喜歡她。得再過幾十年再看。
「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瞧不瞧得上徐家。」老爺子說著嘆了一口氣,有些憂心。
私人助理聞言再次呆滯,瞧不上徐家?秋長歌?
「您何出此言,滿帝都誰敢瞧不上徐家,秋小姐就算未來嫁入了傅家,也斷然不敢瞧不上徐家吧。您老就是太謙虛了,跟小少爺一樣。越是在高位,越謙虛。」
老爺子笑道:「那姑娘不簡單啊。」
外人大多認為秋長歌能有此成就,靠的是傅懷瑾,或者是那個處處給她開綠燈,對她余情未了的前夫,可實際上,那小姑娘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自己有實力。
季老落得如此悽慘下場,輸就輸在小瞧了秋長歌,以為她只是擁有美貌,靠的是男人,絲毫不知道她真實的底牌。
稀世美貌在這個世道,若是沒有強大的能力與之匹配,只會淪為權貴的玩物。經過西南地震和軍區邊境線的那幾樁事情,上面對秋長歌的重視絲毫不亞於他們徐家和傅家。
就算是民宿里那個油鹽不進,冷酷俊美的陸西澤,上面也無比重視,因為他掌控著最先進的核心武器。
以後世界終究是這些年輕人的。
他們老了,老傅為國捐軀,季老中風瘋癲,老一輩中如今就只剩下他還苟延殘喘。
「徐老,秋小姐好像從後面來了。」助理眼尖地看見秋長歌獨自一人出了民宿,沿著山路往山上走過來,低聲提醒著。
徐家老爺子眼睛微亮,本以為是星河那孩子一廂情願,沒有想到秋家小姑娘還是很在乎星河的。
「走,我們上前面的亭子坐坐。」老爺子指著前面荒廢的舊亭子。
那是一座十分老舊的古亭子,破破爛爛,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建的,因為沒錢修,顯得十分的古樸破舊。
青市財政拉跨,市裡的基礎建設都沒錢修,招商引資又引不進來,自然不會把錢花在這偏僻之地,修古亭子。
「看樣子是明代的亭子,也不知道山里經歷了什麼,如今只剩下這麼一座破舊的避雨亭。」老爺子看著亭子的式樣和柱子上雕刻的花紋,說道,「回頭讓人過來看看,保護一下古文物,將這亭子修補修補。」
「好的,徐老。」
助理掏出手帕擦了擦欄杆上的落葉和灰塵。
徐老坐下來休息,然後就見秋長歌獨自一人上了山,山路兩旁皆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翠色慾流,她一人從滿山翠綠中走過來,神情平靜冷淡,雪膚黑髮,像是從林中走出來的女妖或者是獨居深山的神女,有一種和現世格格不入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