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來回了一趟小院,院內積滿了落葉,布滿了灰塵,裡面沒有人居住的痕跡,唯有桌子上放了幾包蜜餞和點心,因為時間放的太久,點心早就已經壞掉。
她打開包裹蜜餞的油紙,嘗了一顆,醃漬的梅果在舌尖泛開,酸中帶著微甜。
柏慶侯死後,皇室除了心腹大患,其他世家也終於有機會冒尖,重建九洲世家格局,曾經盛極一時的柏家便這樣被皇室和世家大族聯手吞下了,後來世人提起,總要可憐一下她,覺得孀居的婦人,就如同浮萍一樣無依無靠,陛下心疼她,接她回盛京寡居。
沒有人再提及那個消失的遊俠,以及那短暫的十五日時光。
長公主殿下回過神來,覺得眼睛微澀,一定是年紀大了,喜歡追憶往事。四十年了,她沒有回帝宮,而是寡居在城外的行宮,那人若是還活著,總該找過來,即使是問她一句,當年她是不是在利用他。
然後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叩響那道門,也沒有人回到雍州城的那間小院。
她知道,這是她要還的債,也是她這一世的執念。
她今日本不該來此,但是卻依舊來了。活到了她這個年紀,早就無所畏懼,諸事看開了。
長公主衝著屋內的年輕女娘微微一笑,柔聲說道:「聽聞女娘姓月,來自南疆,不知道要來討什麼債,是為父母族人討的嗎?」
這一路走來,她也聽聞了不少月明歌的事跡,也許他真的沒有死,而是在南疆隱居了下來。
明歌見她氣度雍容華貴,貌美如花,腰間的玉珏上刻有皇室的徽記,跟谷霽送她的那一塊極像,想起和谷霽閒聊時,曾聽他提過自己有一個姑母,性格嫻靜淡薄,卻也有著不輸男兒的殺伐決斷。
他心情起伏不定時,去姑母那裡靜坐喝一盞茶,便能平心靜氣。
明歌猜出她的身份,卻不知她的來意,點頭微笑道:「只是討一些陳年舊債,有的收的回來,有的收不回來,更像是了卻一樁心事,不知夫人前來所為何事?」
刑部侍郎父子已經清醒過來,看見大長公主,連忙上前去行禮,低聲提醒道:「這位是大長公主殿下。」
林家兄妹驚的嘴裡的茶點都掉了下來。明歌笑容未變,風眠洲依舊是清雅和煦的模樣。
大長公主擺了擺手,走到桌前,淡淡說道:「我不過是孀居的婦人,路過此地,聽聞女娘這裡的茶香氣悠遠,不知道能不能討一盞茶喝。」
明歌起身為她倒了一盞茶:「夫人請用。」
大長公主喝了一口溫熱的茶,只覺得那茶香沁人,帶著一絲的苦澀,苦中又泛著甜,像極了她這一生。
大長公主不說話,明歌也沒有出聲詢問,眾人看著這詭異的局面,硬是憋著沒說話。
一盞茶喝完,大長公主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女娘可認識月四?」
四長老?明歌瞳孔微縮,大長公主跟四長老也有舊恩怨嗎?
眾多長老們,三長老管刑法,最是嚴苛,對待小輩一視同仁,誰犯了錯都得責罰,大長老管禮教,心腸最軟,時常給她們小輩偷偷放水,六長老嗜酒如命,最是瀟灑自在,四長老管錢財,最是視財如命,整日在藏書閣內翻閱典籍,想找出老祖宗藏在各地的寶藏,看還有沒有沒挖出來的,總之她這麼愛財,就是受四長老的影響。
阿娘說,四長老以前來中洲遊歷時,被人騙光了錢財,過的很是辛苦,所以才愛財。一路乞討回南疆的人,愛點財,很正常。
明歌遲疑地問道:「夫人認識我四爺爺?」
若是當年四長老來中洲歷練時認識大長公主這樣的人物,也不至於乞討回南疆吧?這其中怕不是有什麼誤會?
大長公主聞言,指尖一顫,多年來一潭死水的心境陡然起了漣漪。四爺爺?所以,他真的還活著,一直隱居在南疆,娶妻生子過著平靜的生活,並且養出了月明歌這樣的女娘?
她捏緊指尖,克制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嗓子微啞:「當年有過一面之緣,你是月四的後人?」
明歌彎眼笑道:「我四爺爺一生未婚娶,並無子嗣,按年齡的話,他是叔叔也可以,我喊四爺爺是因為他在族中的地位比較高。」
明歌意有所指道:「夫人是怎麼認識我四爺爺的?」
風眠洲淡淡看了一眼大長公主,突然想起一些皇室傳聞。
竟然一生都未婚娶嗎?大長公主神情複雜,許久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說道:「說起來也不是什麼秘密,四十年前,皇室為了拉攏世家大族,將我下嫁到雍州,嫁給了當時權勢傾天的柏慶侯。
柏慶侯為人暴虐成性,喜歡虐殺妻妾,我被他折磨三年,痛不欲生時,有位遊俠出現在雍州府,他為我,接了一兩銀子的懸賞,殺了柏慶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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