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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讓大長公主和趙嬤嬤險些笑噴,見她這副可愛的模樣,點頭道:「好好好,你精明著呢,誰也騙不到你。」

小草得意地揚起下巴:「那是自然,明歌經常這樣誇我的。」

大長公主:「那是她在哄你高興,我看,明歌比你精明多了,她一貫是哄騙別人,你最多是不會被人騙。」

小草彎眼笑道:「明歌最會哄人了,我只學了她的一點皮毛而已。」

大長公主看著這耿直的孩子,笑著沒說話,月明歌是何等詭譎的心思,又聰明又懂謀略,騙起人來那是一騙一個準,別人還都心甘情願被她騙,相比之下,小草要耿直天真多了。

不過傻人有傻福,小草也算是活在族人的庇護下,沒有經歷過太多的風雨,往後有他們看顧,也是一樣的。

「那這些世家郎君中,可有你看上的?」

小草臉頰微燙,說道:「沒有沒有。」

大長公主看了一眼趙嬤嬤,趙嬤嬤搖了搖頭,那是真的一個沒看上,看上她的倒是不少,她不僅沒看上,還親自做媒呢。

「那就有些可惜了。」大長公主微微惋惜,「看來泉城世家子確實沒幾個出色的,若是看不上就算了,在和你六叔重逢之前,我一個人過了幾十年,也很是逍遙快活,若是看不上就這樣,若是有了喜歡的郎君,也可以去表露一下心跡,就算對方現在不喜歡你,萬一以後日久生情就喜歡上了呢?

這世間的事情也都說不準的。」

小草聞言微愣,知道大長公主在點撥她,她,真的能表露心跡嗎?會不會以後連兄妹都沒得做?

會不會日後會成為陌路人?

小草咬了咬唇,沒說話。

大長公主點到為止,見她還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或許感情還沒有那麼深,也就沒有繼續說什麼。她也不好插手小輩的感情,或許她能從這段少女的初戀中走出來,另覓良人,也或許這段感情會成為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一生都無法擺脫。

她希望是前者。

「你來就來了,怎麼還帶了一幅畫?」

「這是來的路上,一個郎君送的,嬸嬸你要看嗎?」小草取出崔玉壺贈她的那幅畫,笑盈盈地攤開,「畫的月光,特別有意境。」

大長公主看著攤開的畫作,指尖撫摸著畫作上一大片的留白,看著那滿樹的月光清輝,微微一笑:「有點意思,這位郎君是何人?」

這心思藏的也太深了點。

趙嬤嬤回稟道:「是一位崔郎君,家中貧寒,不過有些才學,娘子與他不過是數面之緣。那位郎君年後要離開泉城,另謀生路。」

大長公主點頭,她們家小草確實是長大了,都有人惦記了。

「哪裡有意思了?」小草看著畫作,左看右看,這就是一幅山野月光圖嘛。

大長公主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月光畫出來的,覺得有趣,這位崔郎君日後不可小覷。」

「是嘛,我也這樣覺得。」

三人坐在院子裡說說笑笑,聲音飄到小廚房內,謝景煥手中的青魚蹦到桶里,濺了他一臉的冰水。

他愣愣地擦了擦臉上的水漬,重新將魚撈出來,問道:「師父,要做魚片還是直接清燉?」

「燉湯吧,你師娘和小草都喜歡喝魚湯。」六長老見他有些魂不守舍,一邊做飯,一邊問道,「你有心事?」

謝景煥搖頭。他只是突然才意識到,小草好像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若是她以後嫁人了,有了夫君,那便親疏有別了。他們還能這樣每年一起回來吃年夜飯嗎?

謝景煥私心裡不希望另一個男人加入到這樣的小家裡。草廬巷子是他心裡最柔軟的存在,就像是家一樣。

六長老知道他的性格,心裡話藏的比誰都深,從不與人說,常年一身黑衣,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個徒弟什麼都好,就是太自苦了一些。

重情重義,也會導致自己被困在情義中,心魔難渡。

「去殺魚吧。」六長老見他這閉口不言的模樣,也懶得說教,愛咋滴咋滴吧,他當年回到大月國,也是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看清自己的內心。

人吶,總要在不斷的得到和失去中,才能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是,師父。」謝景煥捉著魚,默默地去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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