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家主傷勢真的很重,我知曉娘子如今有了身孕,不宜操勞,宜靜養,但是娘子好歹見見家主,給家主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小草淡淡抬眼,看向他:「府中大夫來回過話了,他傷勢雖重,但是養三五個月,必然就痊癒了。你知道我為何讓你來回話,而不是謝雨嗎?」
謝風心裡一緊,低聲說道:「單憑娘子吩咐。」
「你把盛京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說一遍。」
謝風點頭,將他們抵達盛京之後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一遍,包括如何聯繫暗探,如何和世家結盟,三大世家如何反水,蕭繚私下面見謝景煥,以及最後心狠手辣地除掉所有人,放他們離開等等……
小草靜靜地盯著,指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密信,一點點地抽取著有用信息,最後得出一個驚人的內幕。
「蕭繚和高祖陛下並非一條心,放你們走是他的私心,否則那一夜,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觀,看著你們死。」
先血戰暗衛營,再戰大巫和三大世家勢力,他們就算以一敵百,也決計無法活著回來,蕭繚是去救人的。
否則謝景煥死在大巫和三大世家手中,蕭繚更有理由射殺他們,剷除這股勢力,而秋慕白就能實現借刀殺人之計,如此既殺了人,又推脫的乾淨。
他們君臣離心了!
謝風微驚:「娘子的意思,朝堂必有紛爭?」
「紛爭已經起了,不然高祖陛下應該趁著我們病,要我們命。如今泉城只有重傷的家主和去世的大劍師,沒有人能阻攔的了鐵甲衛。」
殺人的手段有千萬種,秋慕白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小草微微眯眼:「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高祖陛下病入膏肓了,命不久矣。」
謝風大驚:「高祖陛下這幾日日日都上早朝,面色紅潤、精神抖擻,不像是重病。」
小草雙眼迸發出雪亮的光芒:「派人時刻盯著盛京,近期盛京必有變故。」
十年之期已到,明歌隨時都能出塔,蕭繚和秋慕白君臣離心,私放謝景煥,就是在為明歌出塔做準備。
目前種種都已經明了。
秋慕白絕無可能沒有察覺,他至今按兵不動,只能說明,他,真的病入膏肓了,無力再掌控其他事情。
謝景煥的北上一行,雖然失敗,但是卻猶如一顆釘子釘入了秋慕白的心口,如今沒有病發,只是時候未到。
「娘子,盛京密信。」趙嬤嬤急急地進來,將手中的機關木鳥遞給她。
小草微驚,這機關木鳥?!盛京的暗探早就被蕭繚盡數拔除,朝堂大換血,風聲鶴唳的,最新的消息根本就傳不過來,什麼人竟然能用機關木鳥給她傳信?
難道是趙不凡?
唯有趙不凡手上有一隻泉城飛去的機關木鳥。
小草急急地取出木鳥中的密信,上面只有寥寥數語:「昨夜子時,火光沖天,眾生塔毀,女冠出塔,陛下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小草猛然站起身來,打翻手邊的茶盞,喜極而泣。十年了,這一日終於到了。
「娘子,出了何事?」趙嬤嬤和謝風見她情緒激動,齊齊問道,盛京難道出了什麼大事嗎?
小草將密信遞給謝風,背過身去,克制著內心的喜悅,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十年,她等了十年,上天果然沒有欺她,她終於等到了這一日。
謝風和趙嬤嬤看清密信里的內容,齊齊一驚。
眾生塔毀?女冠出塔?高祖陛下昏迷不醒!這是天下大亂的節奏啊。
「謝風,你將消息傳到謝府,告訴他。」小草驚喜交加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抹著眼角,看向趙嬤嬤,「阿嬤,你去請郎君過來。」
「是,娘子。」兩人俱是歡喜。
謝風起身就朝外狂奔去,快馬加鞭將這個好消息帶給家主,難怪此次他和家主能夠平安歸來,原來盛京的形勢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嚴峻。
高祖陛下,真的病入膏肓,快不行了。
女冠出塔,家主得知這個消息,不知道該有多高興。他們所受的傷,值了,那些犧牲的兄弟,也死得其所,沒有白死!
謝風一走,趙嬤嬤便折頭回頭,低低問道:「娘子,這件事情與崔郎君有何關係?」
娘子讓她去請崔玉壺,必有旁的打算。她可不會像謝風,被喜悅吹昏了頭。
小草雙眼亮的驚人,握住她的大手,低低說道:「阿嬤,明歌要回來了,我想離開泉城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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