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衡音不好意思說,長歌對性事本就淡漠,更不會提,所以衡小音這是在無聲地抗議呢。
澤越聲音有些沙啞:「是我的問題嗎?我覺得柏拉圖的愛情更好一些。」
傅懷瑾:「……」
他懷疑澤越前世今生就沒有性體驗,但凡他嘗過滋味,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他又不是禁慾的教徒也不是和尚道士,道士還能娶妻呢。
「有些禁欲主義者確實會像你這樣,因為道德底線過高,顯得和世俗格格不入。不過,澤越,如果你是禁欲主義者,那這件事情要告訴衡音,如果不是,你就想清楚,你喜歡的是夢裡的人,還是現實中的人。」
傅懷瑾一針見血地指出來。他沒有前世的記憶,所以他很確定他喜歡的是長歌,等的也是長歌,或許已經喜歡了十世,但是澤越的情況和他不同。
澤越沒變,變的是衡音。
澤越啞然,知道傅懷瑾誤解了他的意思,但是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一直以來對衡音的情感就很複雜,一直以來當她是最親最敬重的人,是親人,是妹妹,也是相伴一生的人,只是他還沒有從兄長的角色中轉變過來,覺得對她有任何的欲望都是一種褻瀆。
這種複雜的情感和心緒,無法與外人說。
澤越深呼吸,吐出一口氣來,那層薄如蟬翼的紙,他還沒有勇氣捅破,也無法面對那個充滿欲望和私心的自己。
澤越不說話,傅懷瑾也沒有催。在沒有遇見長歌的那些年,他濟世救人、參悟佛理,一直平靜地等著時間流逝,等著趟過歲月苦河,終有一日等抵達彼岸。
那是無欲無求的傅懷瑾。
如今彼岸未到,他在歲月苦河裡遇到了一直等待的人,所以這一生也就不覺得苦,反而覺得是幸事。
澤越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去看清他和衡音的前路。
澤越低低說道:「雖然她變了很多,但是我知道她依舊是我虧欠的那個人,傅醫生,心懷愧疚的人能放縱內心的私慾嗎?這不是錯上加錯嗎?」
傅懷瑾:「那要看你內心追求的是道還是情。」
他聽長歌提過,前世的澤越一生追求的是劍道,所以錯過了情,若是他此生依舊追求道,那他確實不該再招惹衡音,若是他內心的天秤已經偏向了情感,那麼,私慾不過是情感的衍生,是必然而然的事情,無關對錯。
傅懷瑾若有所思,原來,他在背棄自己的道。
澤越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道和情?孰重孰輕?長久以來困頓的心似是撥開了迷霧,見到了久違的朝陽。
澤越低低道謝:「衡音還麻煩你們多照顧。」
傅懷瑾挑眉,都說到這份上了,澤越不把人接回去?這人可真夠遲鈍的,活該他吃這苦,難怪長歌那樣冷心冷情的人,都視他為生死相托的摯友。
這人,就是一根筋,不知道拐彎。只要他認定的事情,那就是南牆都撞毀了,還會繼續往下走。
這樣的人,若是認定了人,那也是世間少有的情種。
傅懷瑾笑道:「不用謝,我是她娘家的姐夫,都是自家人。」
傅懷瑾掛了電話,從露台回臥室,就見長歌抬眼看他。
「澤越的電話?」
傅懷瑾低低地笑:「沒錯,這人還真是死腦筋。」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澤越這樣憨厚耿直到近乎單純的人,他和衡小音都要見家長了,還將情感和欲望分開,壓抑自苦,他屬實不好評。
長歌唇角微微上揚:「和你們這些心思深沉、圓滑世故的人相比,澤越確實死腦筋。」
傅懷瑾:「冤枉,你這說的像是宋星河。」
另一個人的名字,他不想提。
長歌垂眸,淡淡說道:「雖說耿直了點,但是他這樣的人,現世也不多見了。在以前,是一諾千金的俠者。所以明知道他心中有困頓,我還是贊成衡音去追他。」
一是衡音喜歡他,二是,在她心底,沒有人比澤越更讓她值得託付妹妹。只要衡音和他在一起,這輩子無論風雨飄搖,澤越都會極盡所能去護她周全。
傅懷瑾一向知道她對澤越的評價高,內心有些吃醋,走過去,拿走她還在看的書籍,親了親她的臉頰:「知道知道,再誇他我就要鬧了。」
他說完狠狠吻住她的菱唇,關了床前的閱讀燈。
秋長歌:「家裡有客人。」
傅懷瑾繼續吻她:「房子隔音好,你小聲點。」
秋長歌:「……」
還真是色令智昏。
第792章 離家出走,未遂
住在秋長歌家裡,衡音到了晚上就後悔了。
山里萬籟俱寂,安靜到連落花的聲音都聽得見。
她趴在陽台的欄杆上,看著外面蒼翠的青山和碧水,開始懷念自己的小窩,就算,就算澤越現在對她守禮,但是能給她暖被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