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斌他奶奶,剛才那個姑娘是誰呀,長得可真好看。」有人打聽林綺的消息。
「我遠房侄孫女,隔壁鑰縣的知青,過年沒回家,過來我這裡玩幾天。」李奶奶回答道。
「哎呀,知青啊,我見她白白嫩嫩的,一雙手更是纖細白嫩,還以為是城裡上班的呢。」
「她家就是城裡的,底子好,去鄉下也沒曬黑。」李奶奶道,她也注意到了林綺的雙手,那雙手,別說是知青,就是城裡不幹活的姑娘,也少見這麼白嫩的。
「她有對象了沒?」
「有了。」不管有沒有,幫林綺推了就是,在她看來,林綺那樣的姑娘,農場裡的青年沒有配得上的。
「那真是可惜了,我們農場裡大好青年可不少。若是和我們農場的青年成了,還能調到我們農場來。」
和大隊相比,自然是他們農場更好一些。
李奶奶洗好了衣服依舊不見林綺過來,她便挎著籃子往下遊走去。
「你怎麼跑了這麼遠——」
李奶奶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林綺手裡那用草繩串在一起的十幾條魚,人有些懵。
「您怎麼不說話?難道是這條河裡的魚不能抓?」林綺撥弄手裡的魚,「要是不能抓,我放回去就是了。」
「不,不用放。」李奶奶連忙阻止林綺,「沒說不能抓,只是這邊水太清,太冷,魚很少,大家嘗試過在這條河裡抓魚,但能抓到魚的寥寥無幾。」
林綺恍然大悟,「怪不得沒有大魚。」
「你抓到的這些已經不小了,這河裡最大的魚也就這樣了。」李奶奶道,「這條河魚少,但是魚的味道非常鮮美,你有口福了。」
「不是我有口福,是我們有口福。」林綺道。
李奶奶眉開眼笑,「那我們沾沾你的福氣。」
林綺把魚拎回李家,小斌斌看見魚,眼睛瞪的圓圓的,說話都不利索了,「魚,魚,魚——」
「沒錯是魚。」林綺把魚放在水桶里,「魚還沒死,可以養一養。」
斌斌拿了小凳子,就坐在水桶邊,好奇盯著水桶里的魚。
「看看就好,可別去抓,把衣服弄濕了,要挨打小屁股的喲。」李奶奶道。
「斌斌就看看,不抓。」斌斌乖乖道。
「別說斌斌稀罕,這麼多活魚,我也稀罕。」李叔笑道。
呂老爺子看見午餐除了肉粥,還多了一條巴掌大的清蒸魚,有些驚訝,「哪裡來的魚?你去縣裡了?」
「河裡抓的。」林綺道。
「你還能從那條河裡抓到魚!」呂老爺子驚訝,他剛來的時候也試著去抓魚,他自認身手不錯,結果愣是一隻沒抓著。
不是他不行,是那條河裡的魚太少,還非常精。沒想到他沒抓到魚,這個小姑娘倒是抓到了。
「我要是沒點真本事,您孫子可不會找我。」林綺道,「您自己吃,我給您把房間外面的垃圾清理了。」
垃圾是指昨天從房間裡丟出去的稻草和棉被。
「你打算怎麼清理?」呂老爺子問。
「燒掉。」林綺回答得乾脆,並反問,「難道不行?」
呂老爺子遲疑,「那被子不能用了?」
「發霉了,我不想清理。」林綺實話實說。
呂老爺子嘴角抽了抽,「行。燒吧。也不用去太遠,在附近燒就行。」
林綺燒稻草和被子的時候,把不少人引了過來,看見是一個陌生人,倒也沒有人上前來詢問。
「她是誰,燒的是什麼?」
「稻草和棉被啊,我剛出來的時候,正巧碰見她點火。」
「棉被也燒啊?大冷天的,棉被燒了,還蓋什麼?」
「誰知道呢。」
幾個被下放的人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稻草和棉花燒得很快,沒一會,地面就只剩下一堆黑灰。為免菸灰到處飛,林綺給它們淋了水,然後掃到一旁的地里,用泥土蓋上。
做好這些,林綺就朝農場外走去。
她一走,那些角落裡的人就走了出來。
「她剛才燒的是誰的被子,大家各自回去看看。」
「我剛從屋裡出來,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我房間的門鎖著呢。」
「我那個房間裡有人,如果有人進去拿被子,大家不會這麼安靜。」
「都不是我們的被子,那會不會是.......呂老的?」
「不會吧,呂老先生病著呢,燒了他的被子,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我們去看看。」
一群人鬼鬼祟祟朝呂老爺子的房間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