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覺得兒子鼓搗出來的東西能有大用,但作為父親,總要加以鼓勵,與陳買吃同樣的苦,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陳買心想。
和曲逆侯世子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侍中,自從紙張的生產走上正軌,張不疑更多的隨侍天子身邊,已經很久沒有新差事了。
樊侍中卷著衣袖,拎著一個木桶出來,只覺一股黑氣從張侍中身上冒,再看,原來是錯覺。他擦擦汗,嘆著氣對張不疑道:「農忙時節,爹都問我在宮中做些什麼。要是他知道我隨陛下在後殿施肥,還是偷偷的,都不叫梁王殿下發現,爹會不會打斷我的腿?」
也因這個,出宮前他都要沐浴一遍,換身衣裳,生怕被親爹的狗鼻子聞出來,以為他進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樊伉說著,幽怨極了:「陛下不叫你下田,怕你顧不過來紙坊,我就慘了。不疑,陛下這是偏心,實話告訴我,你有多久沒去少府了?」
張不疑望望手中的筆,委婉答:「若你的字寫得好看些,不是陛下看了都嘆氣的地步,奏疏謄抄非你不可。」
說話間,有宮人匆匆前來,說梁王殿下請見陛下,陛下叫侍中過去。
樊伉一喜,做好了衝進浴桶的準備,都怪這個張不疑,耽誤了他沐浴的時間。轉念一想不對啊:「哪個侍中?」
宮人恭敬地答:「張侍中。」
樊伉:「……」
劉越過來,是為借用張不疑這個科研人才兼管理規劃人才。煉丹室等同另類的工坊,如今琉璃又賣出三百萬高價,梁王殿下覺得,煉丹室要增加幾個,運作的模式也要變一變了。
方士煉丹,不像生產馬具那樣,更多的是靠天時、靠靈感。有了資金,就可以聘請專業人員進行指點,炸爐另說,首先讓琉璃穩定生產——那形似玉璧的配方,徐掌門已經鼓搗出來了,只盼能夠進一步得到簡化。
張侍中嚴謹的科研態度,讓他記憶猶新,劉越頭一個想到了他。左思右量,劉越決定高薪聘請,現在他有錢,可以發三份工資!
他才不會說自己又短暫地忘記了張不疑,心心念念都是方士。
劉越扒拉著皇兄的手,敏銳地察覺到,劉盈的掌心紋路變得粗糙,正欲細看,就被揉了揉髮髻:「朕已經叫張侍中前來,越兒儘管用,別和哥哥客氣。」
劉越總覺得皇兄有哪裡變了。一抬頭,溫潤的氣質如初,他終是眨眨眼:「嗯!」
張不疑前來報導的時候,眼睛不自覺地往劉越身上飄,聽聞陛下的委派,連忙答應下來,少年嚴肅的臉變得春光燦爛。
前後變化太過明顯,劉越被他看得心虛,蹬蹬蹬走在最前。張不疑連忙跟上,問劉越:「大王所說的徐生,就是化水成冰、細針指南的那個名士麼?」
劉越覺得還是要體貼下屬,放慢腳步,負手點頭。
張不疑心想父親說得對,大王用人不計出身,就像徐生從前是個小乞兒,被一窩方士收養,如今卻有了這樣的造化。
天地萬物,都有它好的一面,也都有它不足的一面,誰又想得到煉丹爐也有大作用,而今人人排擠的方士,搖身一變成了化學家呢?
曲逆侯世子有曲逆侯相助,就算不善言辭,存在感一向強烈;而父親愛好養生,從不會在唯一的學生面前說他好話……張不疑心情沉重,感受到外力的壓迫和內力的不足,再不努力,大王怕是記不起他這一號人了。
暗中下定決心,張不疑認認真真簽署保密制度,參觀梁園上下,為日後的工作積蓄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首先效仿紙坊,進行任務分工與賞罰制度,由此可以調動化學家的積極性。其次,取長補短,學習墨家流水線,爭取把每一個環節精簡到最好!
陡然實行簽到制與責任制,方士們是懵逼的。
新到來的侍中,據說極受陛下和大王重視,還張貼了一張作息表,規定幾點睡幾點起,徐掌門頭一次看到的時候,腦袋一片漿糊。
他急急找到張不疑:「侍中官,這睡得太早,該如何吸收月之精華,探索長生之道?」
張不疑:「……」
張不疑腦袋冒出一個問號,片刻緩緩道:「不練長生,練養生。」
徐掌門失魂落魄地走了。徐生苦不堪言,這位張侍中不知為何,盯他盯得最緊,緊到他坐在屬於自己的煉丹房內,忽然忘了煉丹的方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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