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眯起眼:「我可是在為陛下刻印雕版。」
這話說得十分小聲,晁錯並未聽清,然而呂祿內心的不服氣卻是熊熊燃燒,大力拍了拍晁錯的肩膀,轉身就走。
他覺得父親和法家走得近,實在不是什麼好事,乾脆信仰雕家得了!
望著呂祿一晃一晃離開的晁錯:「……」
他冷靜地捧起書,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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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靈感往往來自意外的刺激,呂祿內心的小宇宙,爆發了。
他去少府挑選的工匠,一共有二十人,然而因為保密性,場地選擇等等因素,前期準備的時候,花費了不少時間,等到真正開始製作雕版,已經是半個月以後了。因為看得出來,陛下十分重視這件事,呂祿沒有追求速度,而是分外挑剔、認真,誰知在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難——到底挑選哪一種木料,紋質最為細密堅實?
雖然木頭湊合湊合都可以用,但呂祿一定要選出最完美的那一個。
因著不能大張旗鼓地向人請教,呂祿煩惱過後,準備每一種木料都試一遍。是的,每一種都試一遍!
工匠們簡直驚呆了,他們聽說過梁園的化學家慘,因為有郅都這個魔鬼上司;沒想到呂祿看著紈絝,對他們的要求竟然那麼高,真是人不可貌相。
原本呂祿決定慢慢試,畢竟成功是漫長的過程,誰曾想被晁錯這麼一刺激,他「咻」地加快效率,每天起得更早了。起得早還不夠,他身先士卒,和工匠們一塊研究,工匠們更吃驚了,吃驚過後便是打擊。
這,他們引以為傲的木工,怎麼漸漸比不過建成侯二公子了呢??
這天,劉越難得問趙安:「雕版的進度如何了?」
他也沒召表哥進宮,就怕打擾了對方的思緒。舅舅還和母后抱怨過,說呂祿很久沒回家了,懷疑這小子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回來,莫不是小小年紀就當了爹?
在旁邊啃點心的劉越:「……」
皇帝陛下費了好大勁忍住抽搐的嘴角,幫忙解釋了一句有秘密任務,才避免呂祿遭受一頓毒打。
是親爹無疑了!
趙安作為當今天子最倚重的內侍,聞言對答如流:「奴婢派人前去探聽……目前進行得十分順利……」
尤其是呂二公子,可謂是吃睡都在一個院裡,也沒有仗著自己的身份耍威風,抓著工匠帶頭實踐。
聽了一耳朵卷王的自我修養,劉越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最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想,表哥送給他了一份驚喜,這就是意外收穫韭菜的快樂嗎?
……
陛下交給呂祿的差事,郅都是知曉的,畢竟保密工作是他做的,院子也是他選的。
經歷了朝鮮的驚魂一夜,他和呂祿也算是「共患難」了——雖然他還是厭惡勛貴,但對於呂祿,他勉強認同,這小子能夠為陛下做更多的事,而不是不思進取,趴在父輩的功勞簿上吸血。
除了管理梅花司,如今郅都更進一步,正式跨入了前朝的行列,在御史大夫的推薦下,於御史台掛了職。相比剛開始御史同僚們警惕、敬而遠之的態度,到現在,郅都的處境已經好了不少,因為大家發現,撇去那層嚇人的光環,郅都平日裡的表現與正常的法家官吏並沒有區別,除了能力過於強、人緣過於差,他就是頂頭上司最喜歡的類型,準時點卯,吃苦耐勞。
對於呂祿,郅都雖不會誇讚,卻也默默給予了便利,他新交的朋友卻有不同意見:「除去兩宮寵愛,這位呂二公子又有什麼呢?換做任何一人,有陛下、太后不厭其煩的幫扶,便是狗彘也能飛天!」
說這話的是御史吳楊,郅都的新同僚,也是難得能夠和他對弈談心的存在。
第210章
郅都新交的友人可以稱得上年少得志, 不到三十便進入御史台中樞,當然和他還是沒法比。
吳楊的家境不上不下,稱不上寒門, 也和勛貴毫無關係, 或許是天生的、那份嫉惡如仇的責任感, 他厭惡一切破壞秩序的行為, 尤其是仗著身份在長安耍橫的徹侯後代。也因為這點,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郅都的欣賞, 認為梅花司司長, 是和他站在統一戰線的、志同道合的存在。
這份欣賞,在郅都進入御史台後, 逐漸轉化為吹捧與追逐。眼看著因為沒有後台, 他怕是難以在朝中混出頭了, 何不另闢蹊徑,跟著這個前途遠大的年輕人混?
郅都有多受天子看重, 是個人都知道!他也不怕對方的酷吏作風,於是一來二去, 吳楊成了第一個能夠進入郅都宅邸, 並與他有所往來的同僚。
這對郅都來說也是新奇的體驗。他是凶名遠揚, 卻不是六親不認, 何況陛下也曾同他玩笑, 覺得他家中太過孤單——種種因素使然,他難得與吳楊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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