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便踏動著蹄子,鼻子裡發出哼聲。
王富貴見馬兒正如奉霖所說,又顧忌剛才露了破綻,「本宮也是許久不曾見過它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看著它被養得這麼好,本宮也安心了。」
奉霖沒說話,王富貴就當他能理解他這種近鄉情怯的心情。
「天色暗了,娘娘先莫要上馬,待奴婢去取盞燈籠。」
王富貴敷衍著恩聲,看著奉霖走遠,他便嘗試著上馬。
好在男貴妃的身體是有記憶的,他才將一隻腳蹬入環中,身體就自然做出了反應,成功上了馬。
王富貴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下,他又嘗試了一下如何下馬。
在奉霖回來之前,他上下已經不成問題。
王富貴摸著這匹馬,輕輕誇了幾句,「好孩子,好孩子。」
馬兒好像也知道自己被誇獎了一樣,馱著他低鳴。
待奉霖回來之時,王富貴已經坐在馬上。
他方才嘗試著讓慕星走幾步,這馬兒似乎太興奮,幾乎小跑了兩步,王富貴一下重心不穩,趕緊拉繩停下,他這走都沒學會,又哪能跑。
「你便牽著慕星,帶本宮繞著馬場轉幾圈吧。」
趙鐵柱白天被好弟弟蕭王那兩句話刺得難受,像被人踩了尾巴。
此刻又回想起那會兒跑馬的感覺,好像什麼煩惱都能在馬背上遺忘。
內,卡密撒嘛,是不是奔跑起來就可以沒有憂愁了呢?
這一回不需要卡密撒嘛給他回答,他自己就能確定答案。
趙鐵柱又來到了馬場。
遠遠便能看到一盞燈籠,照著馬和人影緩緩移動。
待他看清提燈的是誰,他便又像被人釘在原地一般,挪不動步伐。
提燈的是奉霖,那麼坐在馬上的只可能是長孫透。
這一幕同他記憶中,他說給長孫透聽的那一個夜晚重合起來。
就像是有一把鈍刀在鋸著他的心臟。
那時長孫透在馬車裡質問他,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
卻又在這樣一個同樣沒有星星的夜裡,重現了當年的情形。
——
「這馬兒溫順,又十分通人性,今年上貢的馬中,我一眼便覺得它最適合你。」燕重雲牽著韁繩同長孫透說起他騎的這匹棗紅馬。
長孫透伸手摸了摸馬兒脖頸上的鬃毛,「那他有名字嗎?重雲哥。」
燕重雲提著燈籠笑,「你是它的主人,自然由你來為他取名。」
長孫透坐在馬上沉默了許久,燕重雲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