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瞻子由外出為官,他的三個兒子也有兩個已經出去,只有幼子還在讀書。
大哥早逝,兩個侄子身子不好,險而又險養活一個,他也不敢讓人出去闖蕩,這些年走哪兒都帶在身邊,來到祥符當縣令後就讓孩子們和妻子一起在京城生活。。
時間匆匆如白駒過隙,不服老不行。
蘇渙感慨著回房換衣服,蘇景殊一步三嘆去花廳,爺兒倆的表情很是相似,感嘆的事情卻南轅北轍。
二伯剛才都念叨了他那麽久,回家之後爹娘姐姐齊齊上陣,他的耳朵要遭多大的罪啊。
周青松剛才在花園轉悠,正好遇到幾個好奇的衙役,幾個自來熟湊到一起要聽中牟縣的大案,說起這個周青松就不無聊了,直接把封鎖念奴嬌講出了圍剿無憂洞的架勢。
話說那念奴嬌乃是藏在中牟縣裡的魔窟,這些年來不知殘害了多少無辜少女,偏那糊塗縣令對念奴嬌的黑暗一無所知,直到那天,兩個京城來的少年郎到中牟訪友……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旁邊的衙役們:哇!
驚心動魄跌宕起伏的大案結束,講故事的人講的酣暢淋漓,聽故事的人聽的心滿意足。
除了故事將真實案件扭曲的幾乎看不出是同一件案子外沒有任何問題。
蘇景殊走到花廳,正好趕上周青松講完故事被一群衙役端茶送水。
青松兄?你又在搞什麽小九九?
周青松潤潤嗓子,「景兄,回來啦~」
尾音九轉十八彎,幸災樂禍之意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衙役們已經知道剛才擊鼓鳴冤的小郎君是他們縣令的侄子,那兩個劫匪也是自找的,蹲誰不好蹲他們縣令的侄子,他們祥符縣的縣令可不像中牟縣令一樣糊塗,惹到他們縣令算是踢到鐵板了。
中牟的大案已經聽完,他們去牢房看看審出了什麽結果。
周青松聲音歡快的和他們告別,收拾好杯水茶盞跳到台階上,以江湖大俠的姿態風一般掠過長廊進入花廳,然後停下腳步笑的露出大白牙,「景兄可曾挨罵?」
蘇景殊托著臉,有點想揍人,「二伯是溫柔敦厚的君子,怎會罵人?」
周青松很是欠揍的坐在旁邊,「真的嗎?我不信。」
幸好蘇渙很快到場,不然兩個人怕是能在花廳里打起來。
午飯賓主盡歡,蘇縣令去忙正事,兩位客人初到祥符,填飽肚子後都坐不住,打聽了縣城哪裡最繁華便出去散步消食去了。
祥符縣和中牟縣差不多大,縣城裡沒有念奴嬌那等魔窟,也沒有惡霸豢養上百地痞流氓魚肉百姓,看上去比中牟熱鬧許多。
周青松悠哉悠哉踱著步子,「要是天天都能這麽輕鬆就好了。」
不用上學,不用背書,不用做文章。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嗨呀,要是後半輩子能過上這種日子,他燒香拜佛也得求神仙讓他下輩子繼續當人。
蘇景殊煞有其事的擔起老夫子的職責,「年輕人不能那麽憊懶,要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為大宋之崛起而讀書,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求你閉嘴。」周青松捂住耳朵,不想聽小同窗滋兒哇滋兒哇滋兒哇。
他就是做個白日夢而已,說幾句而已,又不是從此棄文從懶,那麽較真干什麽?
蘇小郎挽回一局高興的很,拽著倒霉蛋同窗吧啦吧啦好一通輸出,把他知道的為國為民的詩詞全部背了一遍才罷休。
也許其中摻了幾句這個時代沒有的詩詞,不過沒關係,反正嗷嗷亂叫的青松兄已經聽的暈頭轉向只想撞牆,根本聽不出他哪兒說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