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兵權分配本來就奇奇怪怪,樞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諸軍,率臣主兵柄,各有分守,互相制約。
率臣就是安撫使、經略使等管,本朝凡出師征戰,都要臨時委派武將作為統帥,但到澶淵之盟簽訂後,任用文臣統管地方軍政便逐漸形成了慣例。
如同樞密院一樣,帥臣主兵也逐步演變成了文臣主兵。
兵部也一樣,即便名存實亡也都是文臣。
除了三衙管軍還是武將之外,朝廷幾乎所有和兵權有關的部門都被文臣占據,惡性循環下來,武將的地位越來越低。
武將辛辛苦苦要回來的地盤,到文臣那邊又輕飄飄的送出去,這是什麽道理?
離譜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那些人的腦迴路。
白玉堂咬牙切齒,「我感覺我當官都比他強,至少我不會在不該慫的時候慫。」
蘇景殊重重點頭,「就是就是。」
他們上他們也行。
把打仗的活兒交給武將,把治理邊關的活兒交給手下文人,他們只要辛苦辛苦多下去考察,儘可能的減少底下人欺上瞞下,他們也能當個頂頂好的好官。
不爭饅頭爭口氣,打死都不能慫。
什麽人嘛!
公孫策看他們倆義憤填膺的樣子,感覺一時半會兒都冷靜不下來,於是讓他們去外面平復心情。
他啊?他這些年見多了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再糟心也不耽誤他整理文書。
包大人也是如此。
很明顯,景哥兒還沒歷練到他們這種心靜如水的境界,再在書房待下去怕是連筆都能掰斷。
「就是很氣啊!」蘇景殊將筆放回遠處,把桌上的文書擺放整齊,然後和白玉堂一起出去罵,「他們知不知道要回來一個州有多難?給的不是他家的地他不心疼是吧?」
白玉堂撇撇嘴,「不是我家的地我也心疼,糟踐東西也不帶這麽糟踐的。」
兩個人杵在廊檐下罵罵咧咧,越罵越氣越氣越罵,氣的白五爺甚至有了從軍的衝動。
他要是將軍肯定不會讓那些文人嘰嘰歪歪,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一雙,五爺的大刀不是吃素的,砍他們跟玩兒似的輕鬆的很。
幸好西北有狄青在,不然那個陸大人肯定會把種將軍欺負死。
不想讓種將軍打仗就別讓他去鎮守青澗城,讓人家去了就別再指手畫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不懂啊?
哦,他們還真不懂。
不只那位陸大人,還有朝中很多大臣,書上寫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們學完之後就變成用人要懷疑懷疑也得用,主打一個懷疑一切。
展昭悠哉悠哉聽著他們在底下罵罵咧咧,聽著聽著愣是給聽困了。
種將軍勸降嵬名山的來龍去脈他知道,西北軍拿回綏州的確不容易,種將軍立大功。
西夏党項人部落林立,比起西夏皇室,部落首領在党項百姓之間的威望更高,之前占據綏州的党項部落首領嵬名山便是如此。
在他被種將軍勸降之前,他弟弟嵬名夷山已經歸降大宋。
種將軍通過嵬名夷山去勸嵬名山,同時用金銀去引誘嵬名山身邊的親信。
這事兒說起來也挺離譜的,嵬名山要帶著綏州投降,但是嵬名山本人不知道,答應投降的是他身邊的親信和已經投降的他弟弟嵬名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