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將軍率兵前去接手綏州的時候嵬名山還懵著,奈何他弟弟當衆大喊他已經和宋臣約好要投降,周圍的親信也拿出來自大宋的金銀珠寶當證據,這麽一來,他的部衆也信了七七八八。
得嘞,降吧。
事已至此,不降也說不過去。
西夏朝堂越來越亂,梁太後為了討好部分党項貴族放任他們劫掠百姓,西夏境內現在是民怨沸騰,他們忠心朝廷也活不下去,不如轉投大宋另尋生路。
党項貴族能無所顧忌的劫掠他們,他們降了大宋後大宋總不能也劫掠他們,表面功夫總得做好吧?
他弟在大宋過的不錯,也說了宋室對歸降西夏部落的安置條件,他覺得還行,比讓西夏的貴族當肥羊宰好。
然後他就降了。
首領放棄抵抗,部衆自然也沒有抵抗的道理,嵬名山帶著他的部衆隨種將軍南下,綏州於是歸屬大宋。
綏州境內党項部落很多,種將軍去勸嵬名山不是沒有原因,那邊大大小小的部落三百多個,加起來一共只有不到兩萬戶,只嵬名山的部落就有足足三千戶。
嵬名山一降,其他部落的首領自然望風而降,種將軍便能順勢收回整個綏州。
人家種將軍好歹是手裡有實權的將領,西軍種家威名赫赫,陸大人想欺負他其實有點難度。
以前守邊文臣可以聯合朝中文臣對武將施壓,如今官家明顯要遏制朝中崇文抑武的勢頭,文臣再想和以前一樣抱團欺壓武將得看官家答不答應。
兩個傻子,沒發現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一點兒也不擔心西北軍的情況嗎?
種將軍剛剛收復綏州的時候要在綏州築城駐軍,陸大人非要以無詔出師的名義把他召回延州,那個時候他要是退兵,西夏立刻就會派人將綏州搶回去。
陸大人的意思很明顯,他們鎮守邊關最重要的任務是不和鄰居起衝突,保證自家地盤不出問題就行,不能把手伸到西夏那邊,若是西夏派大軍來討要綏州,他們勞民傷財得不償失。
朝中很多大臣都是這個意思,武將鎮守邊關老老實實在駐地待著就行,大宋沒那麽多精力管多餘的地盤。
陸大人想的很好,可惜種將軍不聽,虛晃一招退回延州,等西夏派兵到綏州試探的時候立刻帶著他新招降的大軍殺了出去,殺的西夏軍隊落荒而逃,跑了二十多里都不敢停。
當然,最後種將軍還是駐守綏州了。
所以他能猜到陸大人為什麽彈劾種將軍,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也能猜到。
種將軍的確沒聽他的命令擅自發兵,這是事實,但是種將軍發兵之後守住了綏州也是事實,功過相抵,他覺得沒毛病。
而且陸大人被狄大元帥扣下是大事兒,消息傳到朝中,朝中文臣肯定要炸鍋,邊軍將領真的有危險的話包大人肯定已經氣勢洶洶去別院幫將領們辯護去了,絕對不會和現在這樣穩穩噹噹的坐在書房處理那些無關緊要的文書。
不像他,他一點兒都不擔心。
狄大元帥敢這麽干肯定有底氣,沒準兒私底下已經和官家商量過,官家准了他才扣押陸大人,這樣就算事情鬧到官家面前他也有理。
只要官家覺得狄大元帥這事兒辦的沒毛病,就算私底下沒商量過他們也能說商量過。
詔書啊密報啊回頭補上就行,多大點兒事兒。
展貓貓一切盡在不言中,絲毫不覺得西北軍會吃虧。
官家昨天能貶禮官,明天就能貶文官,等過些日子戰事結束自會見分曉,現在罵也是浪費精力。
學學他,放寬心態,躺在房頂上曬太陽多舒服,冬日裡這麽好的日頭可不多見。
嗨呀,景哥兒上不來哈哈哈哈哈。
蘇景殊在廊檐下吐槽文臣掌軍事的不合理,說著說著就感覺鼻子痒痒想打噴嚏,跑到院子裡看到展昭枕著雙手翹著腿躺在房頂上,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展貓貓在念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