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利奧送過來的花?這船上她應該是沒有別的認識的男人了。
但送花這種舉動不像是利奧會做的事情。
還沒等艾琳開口詢問細節,嘉爾拉了拉她的衣袖,眼巴巴的看著她道:
「那位先生還讓我給您捎句話。」
艾琳順從的蹲下了身子,小女孩附在她耳邊,語氣認真的告訴她,
「那位先生讓您第二首歌時站在吊燈下,他給您準備了驚喜。」
小女孩的聲音里滿是激動,仿佛連她都陷入了這股情人間的甜蜜。
艾琳這會更詫異了,利奧居然還會製造浪漫?
他這是被高人點化了還是被奪舍了,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就照利奧那個一棍子打不個屁的樣子,就算有高人點化他也沒送花的膽子。
所以,這到底是誰捎過來的口信呢?
艾琳饒有興致的端詳著手裡的玫瑰。
玫瑰的香氣和邀請函上的淺淡香味重合。
這男人結婚了還這麼不安分,這是想勾搭她?
還是說這是他招攬女客的技巧。
他夫人知道嗎?
艾琳眼神落在了站在門口跟為數不多的幾個男客攀談的愛德華身上。
她倒是要看看這人身上藏了什麼花招。
他要是真的出軌,她可以收集罪證帶給他夫人,說不定能踩著他上位,為她以後開服裝廠打好良性基礎。
就算吃不上軟飯也算她替天行道積攢功德了。
那可是布料廠,要是定製布料的價格每碼便宜兩美分,她都是賺的。
還沒到第二首歌,艾琳就緩步走到了吊燈附近,饒有興致的瞧著頻頻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的愛德華。
等到第二首歌開始,大廳里男男女女都開始結伴跳舞時,愛德華才頂著滿頭大汗匆匆走了過來,他倉促的行了個禮,低聲道:
「小姐,我可以請您跳一支舞嗎?」
「當然可以」,艾琳笑著放下酒杯,雖然她只學過現代的交際舞,但這種東西大體上步伐都是差不多的,而且愛德華這種渣男,踩死他都不算過分。
她抬手搭在愛德華肩膀上,輕聲道:「只不過這可是您今天的第一隻舞,不跟自己妻子跳是否有些不合適呢?」
愛德華敷衍道:「她是個大度的女人,不會在意
這些小小的細節。」
說著他手上微微用力,將艾琳往靠近桌子的方向拽了一點。
艾琳挑挑眉,不動聲色的偏頭看了眼長桌旁的女人。
大度?這眼神幾乎能把她後背的衣服點著了。
「那這朵玫瑰和嘉爾捎過來的口信呢,她也不在意嗎?」
愛德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臉色瞬間變冷,連語氣都變的古怪,仿佛嗓子眼裡卡了什麼東西似的,「您這是準備多管閒事了?」
「路見不平罷了」,艾琳也冷冷的瞧著他。
兩個人雖然還貼在一起跳舞,但眼神卻跟冷兵器交鋒一樣,男人扶著她的肩膀,輕巧的幾個舞步交替後兩個人又旋轉回了內廳最中間,吊燈折射出的璀璨光芒映在艾琳的白色裙子上。
愛德華忽然鬆開了艾琳的腰,他臉上虛偽的笑容驀然收起,「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妨礙您路見不平了。」
船身又輕微晃了晃,可天花板上的吊燈晃動的幅度忽然大到不正常,已經有不少人的視線被吊燈所吸引,竊竊私語些什麼。
愛德華說完這句話後猛然退了好幾步,幾乎都要靠近門口,只留艾琳一人駐足在原地。
艾琳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猛然猛然響起幾聲尖銳刺耳的驚叫。
她聞聲抬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亮白。
後腰隨即傳來一陣疼痛,她猛地被剛衝進宴會廳的利奧攬著拽離了原地。
「——砰」
華美的吊燈毫無徵兆的從天花板上一墜而下,直直砸落在她剛剛站著的位置,濺起滿地亮晶晶的玻璃碎片。
大廳內一片混亂,痛呼聲、尖叫聲、哭聲混在一起,還夾雜著工作人員的大聲安撫。
耳邊的聲音逐漸模糊,仿佛只剩下了利奧急促的呼吸聲,少年額上還淌著汗,一手緊緊扣在她的腰間,把她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濺起的玻璃碎片狠狠地從艾琳額角上刮去,傷口緩慢溢出血漬,血珠子沿著她皮膚劃墜在睫毛上,她眨眨眼,瞳孔前蒙上了一層鮮艷的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