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厚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李擇言看他一眼,眼神髒得很,若不是考慮到有侍衛在場,他真想飛過去給他一腳。
叫你烏鴉嘴!
王逸林輕咳一聲,維持著臉上的表情繼續問:「那沈小姐現在去了哪裡?可是還在山上狩獵?」
「沈小姐下山了。」
王逸林點頭,揮手讓他們離開。
頭一轉,他飛過去就是一腳,真恨不得雙手雙腳全招呼上去,「猴子你真該死啊!」
*
傍晚下起細細密密的小雨,元山自外頭走回營帳,肩頭被雨打濕,手上的藥罈子卻被保護得很好,他著手拍了拍衣服,說:「世子,太子殿下差人送了藥來,太醫檢查過了,可以放心食用。」
元山打開蓋子,中藥的味道立刻充斥整片空間。
於文鼻子微動,詫異挑眉。
他在藥罐子裡泡了多年,對這些氣味極為熟悉,所以他可以很敏銳地分辨出這裡面有一味藥很貴重,貴重到他曾因為遍尋無果,有將近三年沒再聞到它的氣味。
就算太子臻手段再怎麼通天,僅在這一天之內也不可能搞到這味藥來,因為這裡離京城有一大段距離,來回耗時得一天一夜。
於文垂眸,心裡有了計較。
太子臻這是要拉他上什麼賊船?
他看向那碗藥,從那看出了滿滿的算計。
於文將藥服下,面上無悲無喜。
就算明知這裡頭有問題,他也要喝下去,因為這是他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普天之下,這味藥再找不出十株來,屬於是喝一次少一次的買賣,他不會跟自己的性命置氣。
沒過多久,雨漸漸停了,陳臻夥同其餘四人走進於文的營帳,日常交流感情。
他們知道於文要靜養,沒多聊幾句就走了,元山抱著劍站在一旁,盯著半開的帳篷,低聲抱怨:「這幾位公子都知道要來關心世子,沈姑娘卻連個身都不現,屬下聽說她白天可生猛了,那麼大的棕熊,她說殺就殺。」
於文語氣平淡,似乎並不在意元山的話語:「據說在此之前太子殿下從未參與秋獵。」
元山一愣,偏頭看向靜坐著的於文,他臉色仍然蒼白,看起來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然而他素手一抬,就輕而易舉揭開整件事暗藏的玄機:「傳信下去,讓京中羽衛來此地集合,元山,你去盯著安平侯,莫要被發現。」
元山離開營帳,於文盯著自己素白的手發呆,多年不握劍,他手上的劍繭早已被撫平,也不怪越人看低他,因為就連他也免不了看輕自己。
外頭又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於文緩緩起身,右手摸上門帘,目光落到遠處的雨幕上,忽然愣住。
他的心好似活了過來,因著雨中那抹顏色。
雨中有一人著一襲紅裳朝他的方向跑來,這場雨下得完全沒來由,澆濕了她的馬尾,現正隨著她奔跑的動作在腦後晃蕩著。
於文的手緊了緊,沒來由地想逃跑。
沈姑娘也是來慰問他的病情的麼?
西宥靠近了,她在他面前站定,低著頭擰著衣服上的水,他看見她脖子上的巨大抓痕,以及她原來是染了血的白衣。
她再一抬頭,他便清楚地瞧見她貫穿半邊脖子的傷痕,此刻她的馬尾無精打采地耷拉在腦後,她問他:「世子文,帶藥了麼?」聲音清泠,與往常一般熟稔。
他眼眶一熱,連忙低頭掩下異樣,轉身道:「進來吧。」
「元山呢?」她探頭,沒找到人。
「出去了。」
於文拿起藥箱放在桌上,喚她過來坐下,她把墊子往旁邊一扔,大咧咧坐下,她的長裙鋪在地上,像一朵散開的花。
西宥眉間有著很明顯的疲態,她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性淚水,整個人懶懶地趴在桌子上,一如那天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著。
那天她是為了太子臻才會這麼累,那今天呢?是那頭熊太難殺了嗎?
於文把金瘡藥放在她面前,道:「姑娘早些回去洗漱上藥吧,現在睡著的話容易著涼。」
西宥早已闔上眼,含糊道:「等雨停了我就走,我好累啊世子文。」
「你怎麼了?」於文輕聲問。
無人應答,於文垂眸看她,她呼吸平穩,黑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乖巧地停留在她眼瞼。&="&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2_b/bjZxW.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