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就說:「那邊有糖鋪,買些糖吧。」
鎮上油鹽醬醋糖里,最便宜的是紅糖,畢竟種甘蔗的人多,一包紅糖六文。細鹽則要十五文一斤,粗鹽便宜點,十文一斤,香秀買了兩斤粗鹽,到時候回家放罐子裡磨個幾遍。
醬和醋總並排賣,她也各打了兩個葫蘆的,到肉鋪割了一塊豬板油,攤主用毛竹殼包好給她。
再零散買了些針線、戳子、碎布,其餘的錢全買了今年的糧種和菜種,便回家去了。
到家小歇了會兒,香秀將紅糖包的麻繩拆掉,捏著小口倒進糖罐子蓋嚴實。
包在外頭的油紙是捨不得扔的,她用竹片把上面一點糖渣刮乾淨,再抖抖,疊好放進柜子的抽屜里。
鹽巴則交給水生去磨,他力氣大,保管磨得很細,至於醬醋她都倒回進之前的陶罐里,把兩個葫蘆洗乾淨,栓根繩倒掛在牆上。
忙活完了這些後,香秀燒起鍋灶,拿過案板切豬板油,一塊塊貼在鍋里,小火慢熬出油,火一大就要糊。
她慢慢翻攪,讓豬板油在熱鍋里煸出油來,順手汆洗了上午買來的豬骨頭,今晚吃頓骨頭湯麵。
福妞睡迷糊了,耷拉著眼皮坐在灶台後燒火,聞著油滋啦冒泡的味道,她才有了點精神。
香秀喜歡她沒脾氣的模樣,夾起兩塊豬油渣,放到碗裡讓她吃。
「嫂子你真好,」福妞看著碗裡的豬油渣,嘿嘿笑著,「我同哥哥一道吃去。」
「別,你吃你的,晚點我叫他們來吃,」香秀忙攔著她。
這時水生在磨鹽,滿倉則在院子裡挑去年的黃豆,好些生了蟲眼。香秀叫他挑一挑,泡上一晚,明早去三叔那借他家的石磨使一使,磨些豆腐來。
炸過豬油渣後,香秀燉起了骨頭湯,水生磨好了鹽進來,香秀指著屋頂下的橫樑說:「有沒有梯子,爬上去綁根繩,把籃子吊上頭。」
她解釋,「豬油渣招老鼠,放柜子里不好使,吊籃子裡它就沒那麼好鑽了。」
村里大家都是這樣做的,懸掛起的籃子裡放醃肉、乾魚、豬油或者是其他貴重又怕老鼠啃咬的。
之前水生基本不留剩菜過夜,除了些米缸,空空蕩蕩的,老鼠都懶得上門。
水生咬著豬油渣,拿了木梯子來,三兩下掛好了籃子,不算高,香秀伸手就能把籃子給取下來。
豬骨頭湯熬好,香秀下了細切的面,一人一碗骨頭湯麵,微黃的湯汁,一點小蔥,幾截帶肉的骨頭。
坐在草棚里底下,大夥吸溜著面,滿倉不捨得吃太快,肉要留到最後,福妞則先啃肉,生怕它涼了。
水生把骨頭上貼的肉撥給了香秀,又回去盛了一碗麵,回來時說:「明兒個你們倆也早些起,要去三伯家磨豆腐。」
「我會起的早早,」福妞嘴裡還叼著面,就急急說道。
滿倉喝著湯連連點頭。
碗是水生洗的,香秀則拿出她昨天熬粥時留下來的米湯糊,用刮板刮在碎布上,貼了幾層。
「嫂子你要做鞋墊?」福妞拉了把小凳子過來,歪頭瞅她的動作。
「納個鞋樣子,」香秀細細刮著米湯糊,溫聲地說,「好給你們做幾雙布鞋,那鞋底都開裂了,走路都費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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