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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的說要買了,拿去在上面畫鞋樣子的,也有的買去端午包筍殼粽。

她按十張一起給捆好,接過銅錢,一個錢數也不用數,扔進袋子裡聽個響。

等水生手裡的野兔和野雞脫手後,兩人在沒散集前去了茶園。掌柜的挑揀這些筍殼,他一張張捏了捏說:「這次的收了,下次要大些的。」

隨後便數了五十文與香秀。

走在街上時,香秀的臉上仍有淺淡的笑。

「就這麼高興,」水生問她。

香秀說:「自己掙了錢自然高興,我能買兩塊白細布給阿姐和杏梅家的阿囡了。」

「那去瞧瞧,」水生指指旁邊的布店,兩人進了布店,西河鎮盛產棉花,棉布價錢也較之其他地方便宜。

水生說買匹帶色的,水紅的好看,香秀卻要了白布,小聲地說:「買些明礬回了家,自己染去。」

其實她也只會染兩個色,黃和藍,其他的好些要套染,染不出來。

不過最後水生還是買了匹水紅色的,他硬說這色穿的好看,出了門又進胭脂鋪,買了瓶桂花頭油給香秀。

他覺得味道有些沖,可他聽旁的嬸子都說好,便也買了瓶,「倒一點在篦子上,梳一梳就蠻香的了。」

香秀瞧他一手抱著兩匹布,另一手托著個小瓷瓶,心裡便如春江水般,湧起又潮退。

「我得了一瓶就好了,你不要再花錢,要攢著些,以後免不得有用錢的地方,」香秀緊緊握著那桂花頭油,說出口的話似嗔似喜。

水生總有套歪理,「攢總要攢的,可賺了錢又不花,不是成守財奴了。」

香秀說不過他,又覺得有些理在,好比這會兒她偏頭看見了街角有人賣乾菜,不是梅乾菜,而是烏乾菜,用芥菜做成的。

阿婆抓了一把在手心裡撒撒,「這是陳年的烏乾菜,你買塊肉,燜著吃味道蠻好。」

香秀會做乾菜,她看著手裡黃褐色的乾菜碎,又香又烏,輕輕細細地說:「阿婆你給我裝個兩碗來。」

她取出布袋來,裝了滿滿一口袋,水生買了桐油出來問她,「買了乾菜?」

「陳年的烏乾菜,」香秀扯了袋口給他瞧。

水生將桐油裝進背簍里,笑道:「那要買塊半肥半瘦的肉配它吃。」

香秀也沒不答應,除了買了塊肉,回去時還帶了包烤好的小燒餅,福妞不要糖,她想吃咸口的。

到了村里,路邊住的人家免不得又要問,「水生,今年這細布多少價一匹?」

「三十文來著。」

幾位婦人就搖搖頭,「作了色的要貴上些,還是得劃了船去西岸口那裡買去。」

她們又說起哪家布便宜,兩人便回了家,福妞跑出來喊:「嫂子,鴨蛋生鴨子了。」

「破了殼是不是,」香秀將袋子遞給滿倉,她往鴨籠那邊去,過了清明小雞孵出了三隻,鴨子卻遲遲不見動靜。

這些天餵母鴨吃螺絲肉,倒是又下了蛋,只趴窩的蛋還不見破殼。

這會兒倒是殼裂了,鑽出來兩隻黑乎乎的腦袋。

福妞伸手抓了個小燒餅,遞給滿倉,自己又拿起一個吃了起來,邊吃邊掉碎渣子,她還要說:「小鴨能下小鴨蛋嗎?」

「還小著呢,」香秀沒動鴨子,她去給鴨子準備吃食,拌料的時候說:「你們把那筐筍給剝了吧,我昨兒泡了些黃豆。」

她抖了抖料桶,「這兩日天好,做些筍豆來。」

水生拿了魚簍往外走,「兩個小的剝啊,我去瞧瞧昨兒下的簍子有沒有田螺。」

過了清明後,田螺生了小田螺,肉就不好吃了,但是能捕了給鴨子添個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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