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便見那雙水眸輕顫地抬起。
水汽氤氳而開,薄薄的霧靄在眼底流轉。
「仙長可否……帶我同行?」
屋內燃燒的柴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躍動的火光將兩人身影投在土牆上,忽大忽小地搖晃。
沈時臻萬分不解:「家宅田產俱在,姑娘為何還要同我離開?」
「我怕……」槿鶯欲言又止,聲音輕得幾乎要消散在空氣中。
「李全貴一家已不敢再欺辱於你。」沈時臻出言寬慰。
槿鶯輕輕搖頭,髮絲隨之微微晃動:「仙長,您不懂凡人之事……僅僅是您離開的那幾日,村子裡便謠言四起,蜚短流長。如今您歸來後又要再度離去,且一去不返……」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含在唇齒間:「那些人不知又會如何肆意編排於我……」
沈時臻不甚在意:「臨行前,我會抹去他們關於我的記憶。」
貝齒深深陷入下唇,槿鶯胸口翻湧著說不出的鬱結。
這榆木腦袋!
她都已將話說得這般直白明了,這天命之子竟還像個不解風情的呆子。
原著中李瑩分明是被他主動帶走的,難道自己當真與李瑩相比,毫無魅力可言嗎?
還是說,是缺少了某個最為關鍵的劇情,才導致如今這般錯亂的局面……
紛亂的思緒在腦海里糾纏,她必須
設法補全這錯亂缺失的環節才行。
沈時臻望著少女驟然黯淡的神色,眉峰微蹙,不明所以。
明明已給出解決之策,她為何反而更加的悶悶不樂?
次日,天還未亮,槿鶯已踩著露珠潛入深山。
她記得清楚,原著中那個凡女初見仙姿玉質的天命之子時,便已芳心暗許。
為采靈藥救治受傷的仙長,她曾數次獨闖深山。沒想到一日,竟陰差陽錯地採到一株含媚毒的靈草,致使天命之子誤中情毒……
情毒發作之際,凡女褪盡羅衫,以處子之軀為仙長解毒。天命之子因而生愧,將她帶離了村莊。
但其實,那株「意外」的毒草,實則是她的精心算計。
這位謫仙般的仙長,不過是困獸般的少女,拼死也要抓住那道照亮深淵的光。
但仙凡之別如同天塹。
唯有虧欠……
以清白為鎖,以恩情為鏈,才能在他心中種下永遠的虧欠,換得他長久的憐惜。
踏著嶙峋山石,槿鶯腦海中反覆推敲著自己能記住的原著劇情。
天命之子的傷勢恢復之快遠超預期,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若要按原著發展,自己必須也如李瑩那般,藉助媚草和天命之子建立起特殊關係。
只是這媚草長什麼,原著中對此語焉不詳,連最基本的特徵描述都未曾提及。更別說,這段文字傳入她腦海時,本就是大面積的「口口」。
「橫豎都是草……」她咬唇嘟囔著,索性將沿途所有可疑的植株都胡亂塞進竹簍。
繡鞋早已被泥漿浸透,在陡峭山徑上留下一串歪斜的腳印。
正當槿鶯俯身去采一株泛著詭異紫光的野草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咔嚓」的脆響。
槿鶯猛地抬頭,只見一塊被雨水浸泡而搖搖墜下的巨石直直地朝著她滾來。
她條件反射地側身躲避,誰知慌亂之中竟被一根藤蔓絆倒。天旋地轉間,身體不受控制地沿著陡坡翻滾而下。
她本能地蜷縮身體,雙臂死死護住頭臉。粗糙的樹皮擦過裸露的肌膚,尖銳的石塊在腰間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直到「砰——」的一聲,後背重重地摔進了一處山窪里。
槿鶯急促地喘息著,緩緩鬆開護住頭臉的雙手——幸好這張臉完好無損。
可除此之外,她簡直狼狽得不像話。
衣裙被樹枝劃得支離破碎,泥漿混著血漬黏在皮膚上,手臂和小腿布滿細密的傷痕,活像剛從荊棘叢里滾過一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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