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先擇出黃道吉日,再行結契之事。」
話音未落,儲物戒靈光連閃。
《儀禮》、《周禮》、《白虎通嫁娶》……藏書閣所有婚俗典籍整整齊齊碼在案上,最上方還壓著三冊厚厚的黃曆和兩本雙修典籍。
槿鶯:「……?」
「不是擇出吉日便可結契,為何還準備這麼多書籍?況且,不是說要等劍尊出關再補辦大典嗎?」
沈時臻輕搖了搖頭:「我想走凡人婚俗的流程,與你正式拜堂後結契。」
他的語氣萬分鄭重,槿鶯卻緊抿起了唇。
「修真之人,何須這些虛禮。」
沈時臻卻再度覆上她的手:「瑩娘,你總是處處為我考慮,卻不顧自己。我不願你再受委屈,這次,換我來珍而重之。」
槿鶯:「……」
方才旖旎的氣氛一掃而空,只剩下書頁翻動的沙沙輕響。
只見昏黃的燈影里,沈時臻眉目如畫,正專注地看著黃曆上面的日期和注釋。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黃曆上每一頁「宜嫁娶」這三個字上,唇角微微揚起,仿佛連窗外的月光都因他的笑意而明媚了幾分。
然而一旁,提了幾個最近的日子被一一否決,槿鶯無聊到要瘋啦!
她乾脆拿起一本《合歡訣》,翻看了起來。
誰知,靜靜有味地看了幾幅經絡圖,沈時臻便紅著臉將書籍合了回去。同時,把另一本雙修典籍一同塞回了儲物戒。
「瑩娘,這兩本待我參詳透徹,再與你細說。」
說罷又埋首黃曆,認真得仿佛在參悟無上劍譜。
槿鶯:「……」
但,槿鶯又怎會是坐以待斃之人。
她直接主動出擊。
她刻意將呼吸放得綿長,沒過一會兒,她腦袋輕輕一點,眼皮緩緩耷拉下來,一副看書看困、已然睡熟的模樣。
少女的身子軟軟地依了過來,乖巧又無害。
沈時臻執卷的手指驀地收緊,終是輕聲擱下黃曆,將蜷縮成團的窈窕身段,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
她的身子輕盈如羽,鴉青長發散落在他的肩頭,淡淡的花香縈繞在鼻尖,他的手掌攬住那截細腰,隔著單薄的長裙,竟帶著些許灼人的溫度。
他的指尖不自覺地顫了顫,仿佛觸碰到了什麼易碎的珍寶,既想用力握緊,又怕傷了她。
就在沈時臻屏氣斂息,將她輕輕放到床上時,懷中人突然化作春水,雙手柔若無骨地攀上他脖頸,聲音帶著幾分委屈。
「沈郎只顧看書,完全忽略了我。」
近在咫尺的氣息噴灑在他鼻尖,沈時臻的呼吸陡然亂了。
烏黑的長睫顫了顫,就見下一瞬,少女臉上露出一抹笑,身子用力往後一倒,摟著他的脖頸,將他一同拉了下來。
沈時臻被她無害的笑蠱惑,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又或許,身體本就對她毫無抵抗。
倒下的瞬間,竟本能地轉換方向,將她護在懷裡,才被她如此輕鬆地壓在了身下。
倒在微微有些硬的胸膛上,槿鶯得逞的笑容,變得更加明媚。
她本想讓沈時臻壓在自己身上,沒想到他竟紳士地當了墊背。此刻,手臂還輕輕扶住她的腰,生怕她不小心摔下去。
「沈郎……我沒壓傷你吧……」
感受到身下突然發緊的肌肉,槿鶯裝作一臉擔憂,雙手卻胡亂地一路往下。
「沒有。」
手腕倏然被抓住,她軟在他懷裡,就是沒有走開。
反而,見他沒有推開自己,眼睛亮晶晶地問:「我今夜,想和沈郎一同睡……」
少女的身子軟得跟一攤水似的,沈時臻輕輕推了她一下,她便抬著水光氤氳的杏眸,委屈地看著他。
「瑩娘,莫鬧……」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我沒鬧。」
燭火在她睫羽上躍動,熔成細碎的金光,襯得那雙彎起的眸子如同浸在琥珀里的黑曜石。
「上次我生病,沈郎就陪我睡……為何今日,就不可以了呢?洞府這麼冷,蓋著被褥都不暖和……難道說,沈郎還不想和我太過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