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慢著些,哎喲!」
李嬤嬤忽然高聲喊道。
這嗓音同樣再熟悉不過。
宋鴻須臾間腦中閃過幾個念頭,臉色驀地一沉,緊緊追了出去。
「姑娘,姑娘喲——」
越近廳堂,宋星糖的耐心越少,越走越快。
「好一個趙魚,真有本事。」
將她痛感遲鈍的毛病都給治好了。
王府太大,從她住的院子到主院,路程不短。
她踉踉蹌蹌、磕磕絆絆地,能走完這一段路,可吃了好一番苦頭。
宋星糖氣得不行,走沒兩步又開始抹眼淚。
「分明說過好多次停下,還是不聽,我果然就不該相信他。」
「上回也是如此,他莫不是以為我忘了?他就仗著我記性不好,總欺負我。」
「也怪我,說好六個時辰不理他的,結果給忘了,寫紙條上也沒用,我怎麼這麼沒用啊。」
「我果然天生就是給人欺負的吧嗚嗚嗚嗚。」
等她拖著酸痛無力的雙腿,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到時,只覺得怒火中燒,她一抹眼淚,氣沉丹田。
沒了眼淚,她雙眼便只剩了火,一抬頭,瞥見前方那道挺拔身影,心底惱意更甚。
她叉著腰,肆無忌憚宣洩不滿:「你耳朵掉了嗎?叫你半天才出來!」
自從二人相識,她還從未發過這麼大的火。
就連一直伺候她,看她長大的宋府舊仆也都沒見過這陣仗。
此時此刻,不管是哪邊的僕從,各個皆停在原地,不敢出聲。
沈昭予沒有如往常一樣,立刻朝她走來。
這叫宋星糖心裡更加難過。
他果然變了,圓了房,得到了她,一切就都變了!這就是男人嗎?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不服氣,繼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嘴裡嗚嗚咽咽,念念叨叨:
「阿娘說,男人說話似放屁,話糙理不糙,今日我也算領教了。」
「書里的女鬼也說,千萬不要信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這話也是真理。」
此言一出,一切都再無辯駁的餘地。
沈昭予感受到背後那道陰冷鋒利的死亡凝視,心中長長哀嘆一聲。
罷了,得罪一個,總好過兩個都得罪。
他不再猶豫,闊步朝她走去。
宋星糖見他來,眼淚掉得更加起勁,整夜的勞累,清醒時的痛苦,這一路的難受,皆化為訴不完、倒不盡的委屈,複雜的情緒隨著他愈來愈近的步子,步步攀升,直至頂峰。
她再說不出任何埋怨的話,就只想哭。
口中不住發出「嗚嗚」的聲音,見他如一陣風般,片刻就能到眼前,她乾脆停在原地不走了,只等他來。
一眨眼功夫,她便被人擁入懷裡。
沈昭予頂著背後想將他千刀萬剮的騰騰殺氣,偷偷在她鬢角印下一吻。
他輕聲道:「有事找我,差人傳話即可,何苦這一路走來。跟我賭氣,傷的還是自己。」
宋星糖哭哭啼啼,哼哼唧唧,軟在他懷裡撒嬌,「我累,我困,你怎麼跑了呀……」
「……是糖糖嗎?」
嗯?
宋星糖仰頭看向沈昭予,懵懵地:「我做夢呢?怎麼聽到我爹爹的聲音了?」
沈昭予嘆了一聲,將她鬆開,往旁邊讓開一步。
視線再無遮擋,宋星糖看著面前高大強壯的中年男子。
她愣了半晌,才驚呼一聲:
「爹爹!你怎麼黑成這樣了?!」
眾人:「……」
宋鴻板著臉走近,斜著眼睛,面色不善地睨了一眼沈昭予。
而後轉看向宋星糖,上下打量。他是過來人,怎會看不出女兒身上的蹊蹺。
沈昭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避其鋒芒。
這下好了,岳父眼睛裡半點欣賞都不剩,只剩下敵意與殺氣。
觀其姿態,再結合方才那幾句好話,宋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只覺得氣血翻湧,心中燃起強烈的殺意,若非還勉強保有一絲理智,他只恨不得拔出腰間寶刀,那這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給砍個稀巴爛!
然而他不能。
他的腰刀在入府那一刻便被護衛卸了。
宋鴻拳頭捏得梆硬,牙關緊咬,仔細聽還能聽到牙齒摩擦的聲響,他使了全身的力氣才擠出幾個字:「你們,怎麼回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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