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一如既往的乖順柔軟。
「手指有傷,為何不包紮?」聽起來是責問。
是了,血污了衣袖,看起來實在不雅。
她盯著江遲序潔淨不染纖塵的袍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手中一輕,緊接著是茶碗摔到花叢里的聲音,蘇幼儀驚愕抬起頭,只見茶碗被江遲序拿走扔到花圃里。
......
也不至於這麼大火氣吧。
不過也算是解脫了,如果她親自送進屋,少不得又要聽幾句不中聽的。
她一時間忘了那些怯懦與恭敬,正對上一雙狹長俊美的眼睛,只是這雙眼睛實在是冷。
趕緊低下頭。
門聲響起,劉嬤嬤笑著走出來叫江遲序進去,蘇幼儀再福身作禮,連忙離開了鶴鳴堂。
走出老遠,停在一溜楊柳下,習習清風吹散了些許煩悶,蘇幼儀才徹底放鬆下來。
郡王府人口簡單但是人不簡單,蘇幼儀這些年雖然被規訓了許多,但是打心底還是曾經那個活潑喜歡無拘無束的少女。
若是江遲安今後有所成就,能夠帶著她分府別住,離了這憋悶之地就好了。
但是...蘇幼儀想來想去,覺得指望不上,還是她來好好適應這郡王府吧。
坐在六角亭內,看著春色滿園,孤獨的風送來陣陣香氣。
「幼儀!」少年聲音響起。
緊接著是噔噔噔跑來的聲音,一襲幹練紅衣,看來才從府外跑回來,還未來得及換衣服。
少年略微喘著粗氣,眼神急切,拉著她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蘇幼儀已經半個月沒見
他了,但還是感覺親切,她笑了笑,「沒有事,不小心劃破的。」
可是江遲安卻已經握住她的手指輕輕吹了起來。
「還疼不疼?」他問。
「不疼了。」其實還疼,但是她不疼了。
炙熱的情誼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蘇幼儀問起來。
江遲安歪頭笑了笑,歪著身子坐在一旁,明明最是放浪形骸,卻給人俠客江湖般的豪爽。
「你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在這坐著。」他朝他眨了眨眼,「那次你不小心打碎了祖母的擺件,被罰之後不也是哭著跑到這裡?」
「還有那次......」江遲安細細數起這些年蘇幼儀哭過的鼻子。
蘇幼儀呆呆看著他,他的眼睛真好看啊,燦若星辰,臉也好看,她想。
或許不必離開郡王府,她可以處理好與祖母、兄長的關係的。
江遲安看見她呆住,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今後祖母要是再欺負你,儘管和我說,我去勸勸祖母。」
說完,不知他從哪裡變出一支玉釵。
翠綠的小兔子活靈活現,幾乎要從釵頭跳出跑到亭子旁草叢裡去。
「喏,隨便買的。」他裝作不經意,遞交出禮物。
蘇幼儀眼中一酸,今日白天受到的冷言冷語瞬間被溶解在眼中。
她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就算早已習慣那些話,但每次聽到還是會傷心。
看著那支釵,她想起小時候,她也是這樣愛哭鼻子,他也是這樣時常來哄她。
「哎,你別哭呀?不哭了不哭了。」江遲安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輕輕為她擦去眼淚。
「今後你我成婚,別人不會再欺負你了。」
「祖母她老人家人不壞,就是嚴苛了些,你看,她還時常督促我功課,每日裡念叨,我都快煩死了。」
眼淚越擦越多,蘇幼儀逼著自己把眼淚憋回去,雖然知道江遲安說這些都是幼稚的話,但是也滿足。
江遲安娘胎裡帶了弱症,小時候身體不好,全府上下把他金尊玉貴寵著才長到這麼大,是實打實的貴公子、小少爺。
他當然不懂祖母對她的呵斥與對他的督促並不一樣。
蘇幼儀接過玉釵,止住了眼淚,這才想起來要緊事。
「這些日子那麼忙,你累不累?」
「這半個月你都沒回府,怎麼功課這樣重,我今下午做些藥膳,你帶去補補身子。」
江遲安面色一頓,轉瞬緩解,他笑了笑,「不累,這些日子功課做多了些,等過幾天,等我閒下來帶你出去踏青。」
蘇幼儀卻不信他不累,看他臉色有些疲憊,心下已經決定好下午做些藥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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