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離開了。
簡直糟糕。
蘇幼儀思來想去心裡也沒個底,想著這幾天還是好好躲在築春閣里好好待著吧。
千萬別碰上江遲序啊。
「小姐!」桃溪端了燕窩粥來。
紅腫著的眼睛搭著興高采烈的聲音實在是怪。
「怎麼這麼高興?」蘇幼儀攪著粥,沒太有胃口。
「小姐!剛才我去廚房端粥,碰上在老夫人院裡當值的春杏,她和我說,表小姐現在已經被罰著跪祠堂去了!」
雖然祝家人跪江家祠堂這件事很奇怪,但是江家出了皇后和郡王,才有了姻親祝家好日子,晚輩跪一跪江家老祖宗也沒什麼錯。
不對,她想哪去了,重點不是祠堂,而是祝惜芸跪祠堂。
「什麼?」
「不是說老夫人護著她,咬
定了她是不小心,沒什麼責罰?「蘇幼儀問。
「本來是這樣,但是今日下午世子去了鶴鳴堂,與老夫人爭了一下午,終於叫祝惜芸領了罰!」桃溪幾乎手舞足蹈。
「世子?兄長?」
桃溪繼續道:「對啊小姐!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祝家子侄不濟,全仰仗著我們郡王府的威勢還有世子的庇護才風光這麼多年。」
「今日起先老夫人堅決不認,但是世子最後以官位相逼,老夫人才鬆了口!」
「如今老夫人氣得不輕,躺在床上喊頭疼,春杏去廚房拿藥膳,我倆才碰上的。」
蘇幼儀舀起燕窩粥喝了一大口,只覺滿嘴香甜柔嫩,她聽桃溪興高采烈繼續說著。
「世子正家風,除邪佞,簡直是雷霆手段!聽說足足罰了表小姐跪三天,到時候三天後,她定然膝蓋腫的像糕團一樣大!」
「您不知道,我聽春杏說,今日下午鶴鳴堂簡直熱鬧極了,都沒見過世子這般據理力爭,春杏悄悄躲在窗下聽還被劉嬤嬤罵了一頓。」
「這事還驚動了郡王與郡王妃,都跑來鶴鳴堂勸世子,結果被世子說了一頓,然後又說起來祝家這兩年尸位素餐被聖上不喜,還要拉上郡王府一同難堪,這下好了,郡王妃與郡王都轉頭去勸老夫人了。」桃溪高興地拍手。
「勸老夫人約束祝家人,說郡王府這些年來幫襯著祝家卻還被連累,實在不公平,還說什麼,叫老夫人疼自家弟弟是小事,但是更要疼疼自己兒孫。」
蘇幼儀點了點頭,老夫人的兄弟家確實沒什麼本事,這些年全靠郡王府幫襯,若是沒有江皇后和郡王撐著,他們祝家恐怕連口飯都吃不起。
桃溪知道自家小姐來了興致,她繼續道:「總之就是鬧得一團糟,里里外外勸老夫人別胳膊肘往外拐,把老夫人氣得直喊逆子。」
「郡王妃見事態不好,連忙把小公子搬出來,說叫老夫人想想遲安,老夫人這才妥協,捂著心口叫表小姐跪祠堂一天。」
蘇幼儀不知不覺已經把燕窩粥全吃了。
桃溪還在繪聲繪色說著,「結果世子不同意,說表小姐既然小住郡王府,就要按郡王府的家法來。」
「殘害親人,男子杖責十,女子跪三天祠堂。」
「世子還說,小姐這次躲得及時,否則整隻手都被燙傷,就不止是跪祠堂這麼簡單了,要杖責!」
「小姐,小姐!」桃溪叫她,蘇幼儀這才回過神。
「我真恨不得好好去看看今日這番鬧劇,早知道今日下午我也悄悄躲在鶴鳴堂窗戶下了!」
「這麼熱鬧,就算被罵了也值得。」
蘇幼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開懷的笑。
她知道桃溪這是哄她開心呢。
她現在確實很開心。
鬧出個結果來並不是沒用,惹得老夫人生氣並不是沒好處。
她把碗遞給桃溪,「好桃溪,還想吃一碗。」
看,胃口大開,開懷大笑,這就是有用,這就是好處。
桃溪知道自家小姐今日心中鬱結,如今終於徹底解開了。
端起碗連忙又盛了一碗。
蘇幼儀細嚼慢咽繼續吃,心裡卻琢磨著事。
郡王這些年不涉政事,一心修身養性,對府中之事不多過問。
兄長位高權重,在府中是一家之主的姿態,連老夫人都敢頂撞,她今後定要更加恭恭敬敬好好孝敬這位兄長。
又想起今日她與遲安玩笑話很可能被兄長聽了個徹底,心裡一陣後怕。
「小姐,不必憂心今後的日子了,這府里有世子撐著呢!」
蘇幼儀又吃了半碗,這才抬起頭來,眼裡情緒複雜。
桃溪有些急,「小姐,怎麼了?」
是了,小公子只不痛不癢的來哄了哄,還不如他大哥有魄力,小姐心中定是失落的吧。
蘇幼儀頓了頓這才說道:「吃撐了......」
主僕二人笑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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