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遍?」蘇幼儀狠下心來,說了一個自己無法接受的數字試探道。
「遲安比你大半歲,按理說你也該喚他一聲兄長才對,怎麼只喚我兄長?」江遲序問道。
蘇幼儀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與遲安歲數差的不多,且有婚約,她叫遲安,應該沒什麼不妥吧?
但是江遲序此時表情嚴肅,蘇幼儀不敢質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
她老是遲安遲安這樣叫,是不是確實太失禮了?
畢竟江遲安比她大半歲。
畢竟二人還未成婚。
蘇幼儀暗自點了點頭,「今後幼儀會注意的。」
可能是她的乖順取悅了江遲序,蘇幼儀見江遲序的臉放鬆了下來,甚至稱得上和煦。
「既然還未成婚,便要注意言行舉止,平時少見面吧。老夫人也不喜歡你們頻頻見面。」
看來今日兄長是要把郡王府的家風一正到底了。
從鶴鳴堂到築春閣,老的小的都不放過。
蘇幼儀有些敬佩,平日裡公務如此繁忙,還能在空閒里政治家風,甚至不惜犧牲休息時間,深夜教導。
或許是今日江遲序為自己大大出了口氣。
不,準確來說是,正家風的時候,自己恰巧出了口氣。
總之,蘇幼儀此刻看江遲序就像看一家之主那樣,拜服,遵從,恭敬。
「之前是幼儀思慮不周,今後定不會與遲安兄長頻頻見面了。」
蘇幼儀說到做到,她暗自下了決心。
且忍忍吧,等成了婚,兄長應該就不會管這些了。
......
又是一陣沉默,蘇幼儀感覺到自己的頭髮在悄悄滴水了。
她繃直了脊背,心想自己又失態了,背後洇濕一片,實在不成體統。
她悄悄給桃溪遞了個眼神。
桃溪瞬間讀懂,「小姐,您頭髮還沒幹呢,我來給您擦擦吧。」
小姐頭髮沒幹,需要擦頭髮,這下世子該自覺不妥,離開了吧。
桃溪拿著布帕擦著蘇幼儀的頭髮,只見世子仍端坐在小姐面前。
蘇幼儀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她心裡想著,若是此刻不是在她房間就好了,這樣她就能理直氣壯起身說『夜深了,不便打擾,我先走了。』
可是現在是在她自己房間,她不能這樣說。
她只能等江遲序這樣說。
可是,對面這人好像沒有離開的打算。
她只好恭恭敬敬洗耳恭聽,等待江遲序下一步訓斥。
沒想到,等來的不是訓斥也不是教導,而是他問。
「塗藥了嗎?」
說的是她手上的燙傷。
「沒...沒。」
然後她看見江遲序拿起桌上的琉璃小盒子,打開後朝她伸出一隻手,看著她。
「我給你塗。」
若不是江遲序的手一直停在她眼前,蘇幼儀都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啊?」
「怎麼?江遲安從前沒照顧過你的傷嗎?」江遲序幾乎瞬間就想到了無數個理由,「同為兄長,他能照顧,我照顧不得?」
「沒,沒沒不能照顧。」蘇幼儀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他。
「從前我忙於公務,忽略了府中親情,以致於府中人情如散沙,就連今日這種事都會發生。」
他頓了頓,「今後我也該多多關心你們才是。」
這理由說得很大公無私、順理成章。
因著早些年戰亂時郡王的親弟弟,江家二爺戰死,連帶著二爺一家人都被亂軍趕盡殺絕。
江家除了入主後宮做了皇后的姑娘,就只剩郡王一人撐著。
偌大的郡王府看似繁花似錦,實則冷冷清清。
人口少不說,自從江遲安出府學習,府中的歡聲笑語就更少了。
作為郡王府的世子,受聖上器重的中丞,江遲序大包大攬,不光照顧著江家各路姻親,還處理著府內府外各色事情。
兄長也太有責任感了。
蘇幼儀更加敬佩。
她伸出右手,一排燙傷就這樣擺在江遲序面前。
蘇幼儀還是有些膽怯的,雖說是聯絡親情,但面對清冷矜貴如謫仙的兄長,她還是很難適應那些人情味。
江遲序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微微靠近自己然後挪動了一下琉璃小燈。
蘇幼儀突然很想把手縮回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兄長的手勁很大,她不敢亂動。&="&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