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蘇幼儀許給了遲序,那遲安的婚事又空了下來,正好惜芸年齡相仿,相貌也好,就由我做主,許給遲安。」
「母親,這......是否還需要再考慮一下?」郡王妃有些看不上祝家的門第。
「遲安歲數不小了,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早點和祝小姐敲定婚事,也好早點把遲安那外室接進來養胎。」
江遲序難得開口參與這些細枝末節的家事。
這話說進了老夫人心坎里,老夫人連連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我不要!」江遲安以為老夫人來能幫幫他,沒想到是幫倒忙,他當即撒了手。
站在老夫人旁邊原本含羞帶怯的祝惜芸聽見這話變了臉色。
「哎呀,這件事急不得,母親,等過幾天再下決定吧。」郡王妃打算把這事好好商榷一下。
老夫人冷哼,「惜芸早晚是江家的媳婦!」
「是,是是是,但是婚姻大事,還是得慢慢商量。」郡王妃繼續緩兵之計。
如此幾句,老夫人便由著祝惜芸扶著離開了,前些日子被江遲序氣得躺了好幾日,如今宮宴又是一番折騰,她直覺自己這把老骨頭有些撐不住。
沉默一會,走在一旁的祝惜芸悶悶開口:「姑奶奶,郡王妃是不是不喜歡我?」
「這府里終歸還是我說了算,你放心,這婚事我替你做主。」老夫人很乏了,揮揮手讓她退去,由劉嬤嬤扶著去休息。
祝惜芸特意繞過正廳,正廳里幾個人還在因為自己與江遲安的婚事說個不停,她心裡已經有了底,不論正廳里爭出個什麼結果來,她都有老夫人護著,今後,她就是名正言順的江家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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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幼儀揉著脹痛的腦袋,斜斜靠在床杆上,此刻屋裡已經由桃溪掌了燈,一片通明。
「小姐,這是世子吩咐廚房給您做的,快趁熱喝了吧。」桃溪喜上眉梢。
蘇幼儀接過來,是一碗煮的稠稠的銀耳粥,奶香味盈滿鼻腔。
她慢吞吞吃了一口,很好吃。
「沒想到,這婚事還真成了!」桃溪壓低聲音,「小姐,您太厲害了!」
「悄聲些!要是叫別人聽去可就不好了!」蘇幼儀也有些高興,「今日馬車裡里,兄長並沒有斥責我,我們已經說好,等過一陣子我打理好嫁妝,我們就和離。」
「今後,我就自由啦!」再也不用受人冷眼。
桃溪若有所思,「啊?可是我覺得世子挺關心您的,您看,他知道您宮宴上沒好好吃飯,特地叫人準備了粥呢。」
從前小公子可從來沒有這麼細緻過。
「今後真的要和離嗎?」
「傻桃溪,兄長對我好那是因為他覺得他是我哥哥,需要照顧我,我要是因為這點小事產生旖旎的心思,豈不是褻瀆了他?」
「總之,兄長對我好,我也會對他好的,這段婚事就是暫時的合作,等合作完成,橋歸橋路歸路,他還是京都炙手可熱的世家公子,我呢,就回姑蘇去,我們守著手中家業,好好過日子。」
蘇幼儀沉浸在美夢裡,她笑道:「桃溪,你說,這種不用看人臉色又有錢的瀟灑日子,是不是很自在?」
說到不用看人臉色,桃溪太嚮往了,這十年來,她陪著小姐在郡王府,看盡人情冷暖,誰會不嚮往自由的日子呢?
主僕二人正說著,蘇幼儀手裡的銀耳粥也見了底,桃溪接過碗,想要再盛一碗。
「蘇姐姐,你睡下了嗎?」祝惜芸的聲音響起來,緊接著是守院子的小丫鬟推了門進來與桃溪說。
蘇幼儀雖不知道祝惜芸來做什麼,但是她知道,燈火通明的,不叫人家進來坐坐,十分無禮。
她起身披了外裳坐在桌前,才叫小丫鬟請祝惜芸進來。
「喲,看來蘇姐姐今天去宮宴沒吃飽呀。」祝惜芸自己坐在椅子上,冷哼一聲,「怎麼,勾引世子顧不上吃飯?」
......
其實從那次潑香灰開始,蘇幼儀就知道,祝惜芸也是個被慣壞了的孩子,她心思不曲折,壞就是壞,好就是好,從不忍著悶著。
和江遲安很像。
「祝小姐說笑了,宮宴觥籌交錯,吃得少些是常事,你沒去過,自然不知道。」蘇幼儀皮笑肉不笑。
祝家官職不高,平時自然沒資格參加宮宴。這次也不知道為何,或許是皇后娘娘並不知道自己祖父家親戚來了一位小姐在府上。
所以,並沒有祝惜芸的帖子,想來,她是很在意這個的。
祝惜芸得意洋洋,「今後我與遲安成婚,你我就是平起平坐,不過是參加宮宴,我也有機會。」
「按規矩,今後你該喊她一聲嫂嫂,當然,你與遲安的婚事至今沒著落,這聲嫂嫂就免了。但是幼儀如今已經是三品誥命,祝小姐今後還是見了先行禮吧。」
江遲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
門口。
因為有別的女子在,所以他沒進來,只是像松柏一樣站在門口,聲線沉穩舉止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