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安緊接著道:「你污人清白,可有什麼證據?這偷來的地契根本證明不了什麼,還不快收了你那幾條狗,把地契還給靈娘!」
老夫人咳嗽兩聲,道:「惜芸,罷了。靈娘入府前,郡王妃早已查過,你雖然是關心遲安,但也不要亂了分寸。」
自從聽聞先前金簪那件事,老夫人就知道,祝惜芸頭腦簡單,辦不成大事,想拿捏靈娘卻被靈娘次次強壓一頭。
與其這樣,祝惜芸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府里,慢
慢向遲安靠攏。
江遲安這孩子吃軟不吃硬,若是惜芸沉得住氣,像蘇幼儀先前十年對江遲安百依百順,那麼祝惜芸還有些機會。
若是祝惜芸執迷不悟,總要爭個頭破血流魚死網破,那麼恐怕不會有好結果。
祝惜芸哪裡肯罷休,這件事是那夜她親眼所見!
「我親眼看到的!小公子也不相信嗎?」
江遲安嗤笑:「上次金簪那件事,你也信誓旦旦說你親眼所見,最後結果如何,還需要我來給你回憶一下嗎?」
祝惜芸啞口無言,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在一旁靜默許久的郡王妃面色沉重道:「惜芸,你先退下吧。」
祝惜芸仍不,她跺了跺腳道:「王妃——」
「聽不懂我說話嗎?退下!」郡王妃難得發怒。
祝惜芸咬著唇提著裙子跑了,留下室內五個人面面相覷。
蘇幼儀聽著這一番熱鬧,心裡十分惋惜,祝惜芸雖然行事衝動,甚至有時候有點蠢,但是這次她是真的查出真相了。
很可惜,由於之前金簪一事,府中上下都不信她。
再加上江遲安如此信誓旦旦......
蘇幼儀不由得看了一眼江遲序,他正襟危坐,垂眸不語,手中仍舊把玩著她的手。
見她的目光瞟過來,他挑挑眉拉著她的手起身道:「母親,我還有公事要忙,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旁人說什麼,逕自帶著蘇幼儀離開。
二人慢悠悠走出鶴鳴堂,又散步似的走到碧水湖畔,微風習習,吹在人身上舒服極了。
江遲序撥了撥她額前碎發,問道:「我不出言提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絕情?」
蘇幼儀搖搖頭。
江遲序道:「郡王妃已經起了疑心,她會查下去的。」
「郡王妃?我怎麼沒看出來?」
他笑了笑捏捏她的臉頰道:「你看不出來的事情可多了。」
蘇幼儀仰起頭,任由他揉著自己的臉,氣鼓鼓道:「我哪有這麼笨!」
「哦?那我問你,當初你被江遲安氣成那樣,我不想你嫁給他,你為何沒看出來?」
忽然想起自己那段時間狼狽的模樣,蘇幼儀有些臉紅,那時候她渾渾噩噩,恨不得以淚洗面,確實沒注意到江遲序對她的那些心思。
但是,她謀定好了要嫁給江遲序,甚至還用了些手段,他不也是沒看出來?
甚至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想到這,她意味深長道:「你才笨!」
靈娘這幾日心神不寧,自從昨日夜裡發現春花和秋水二人行跡詭異,然後又發現自己嚴嚴實實藏著的地契消失不見後,她就慌了神。
先是把春花與秋水二人打了一頓,打得二人皮開肉綻,春花甚至還斷了腿,這才消停招了。
地契竟然被祝惜芸偷去了!
她為何忽然偷地契?難道說......她發現了?
靈娘更是恨這兩個小丫鬟恨得牙痒痒,只叫人把春花與秋水二人扔到柴房,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更不准醫治!
提心弔膽到夜裡,許久不曾來過的江遲安忽然來了!
他帶著一身暑氣,背著燈光走進來,看不清臉上表情,只覺一團黑氣,像閻羅從地底下鑽出來了一般,嚇得靈娘腿軟幾乎要跪在地上。
但是她忍住了,強作鎮定,她笑著走上前拉著江遲安的胳膊坐在桌邊。
江遲安默默喝了一盞茶,才看了看靈娘的肚子開口:「這些日子怎麼樣了?」
暗中輕輕呼出一口氣,此刻死裡逃生的感覺使得她背後的冷汗簌簌滑落,她更加殷勤,站起身挺著肚子往江遲安面前送,笑道:「這幾日十分不老實,老是踢我,小公子摸摸看,我們的兒子很不乖呢。」
江遲安像往常那樣抬起手要放在肚子上撫摸,卻忽然想到什麼,放下手道:「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