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序先是愣了一瞬,又雙手環住,把蘇幼儀牢牢抱在身上,耐心回應著她的唇舌,品嘗她嘴裡的苦苦藥味。
呼吸漸漸加重,蘇幼儀像一隻餓久了的兔子,撲在他身上啃咬,她伸手去解江遲序的腰帶。
被她輕飄飄壓著,江遲序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吻,「不行,你還病著。」
血液沸騰著但是他的語氣有十足的隱忍克制,以至於尾調帶了一些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勾人。
蘇幼儀確實沒力氣了,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像在湖心乘了一隻十分結實的船。
她的頭埋在他肩窩裡,呼出來的熱氣又重新撲到臉上,她這才覺得臉頰熱熱的。
剛才她都做了什麼!
昏睡過去前,她看到了江遲序把她嚴嚴實實擋在床里,獨自一人面對郡王妃的怒火,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他堅定的守護著她。
江遲序,真的很好。
這是她昏睡過去前最後一個念頭。
感覺到蘇幼儀冷靜下來了,江遲序抱著她下床,「去熱水裡泡一泡吧。」
水汽氤氳,熱氣騰騰,將她酸痛的筋骨泡軟,又吃了些雞絲粥,喝了一杯溫熱的蜜水,蘇幼儀被他裹得嚴嚴實實抱回床上。
今天的江遲序,話很少。
二人相擁在被子裡,卻沒有人說話,蘇幼儀從被子裡探出頭,一雙皓白纖細手臂環著江遲序的脖子。
蘇幼儀像從前他教她的那樣,看著他的眼睛。
她問:「你難道不問我,為什麼和江遲安待在一起嗎?」
第47章 飄忽不定「我信你」
晚風柔柔撩進床帳,輕如月華的薄紗飄飄晃晃。
比薄紗更飄忽不定的是江遲序的心。
坦誠相待固然很好,但是若坦白在他面前的是令人無法接受的結果,那麼他寧願蘇幼儀一直騙著他。
江遲序頓了一瞬,眉頭微微蹙起,雙眼微闔,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
「你累了,早些睡吧。」
蘇幼儀被他箍得喘不上氣,她雙手撐在江遲序身前使勁推了推,感覺到他很僵硬。
「你不想知道嗎?」
江遲序回想起今日江遲安對他說的話,聲音有些冷:「不想。」
「可是我想對你說。」
沉默良久,江遲序道:「幼儀,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至少再給他一夜能安心抱著她睡覺的機會。
「我想現在就說。」
江遲序深吸一口氣,微微鬆開她,借著月光看著她的眼睛。
蘇幼儀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他的眼神在告訴她,若是說出什麼不中聽的,恐怕要發生什麼。
背後一涼,蘇幼儀在他懷裡抖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眼角。
不過瞬間,他的眼神又變得溫柔,方才那些都是她的幻覺。
江遲序道:「你說。」
他的手死死護在她的背後,像狩獵成功的野獸守護他的仍鮮活誘人的獵物。
蘇幼儀道:「我並沒有與江遲安私會。」
他蹙起的眉頭又舒展了。
「今日我獨自出宮,上馬車的時候他就在轎廂里了。宮門處我不敢鬧出動靜,鬧市里我不敢讓別人瞧出端倪。所以並未聲張。」
江遲序撫摸她的烏髮,蘇幼儀細密的髮絲如同鎖鏈纏繞指間,他逃不脫。
「嗯,我信你。」
蘇
幼儀繼續道:「馬車行至靜僻處,我欲下車,此時第一支利箭刺在我原來坐著的地方。」
她平靜的闡述白日裡驚心動魄的情形。
江遲序早已仔仔細細檢查過轎廂,那支利箭蓄足了力氣,深深嵌入烏木中,若是蘇幼儀坐在那裡,必死無疑。
抱著她許久才安穩下來的心忽然又揪了起來。
不夠,遠遠不夠,長公主只是丟了插手政事的權力,而蘇幼儀卻差點丟了性命。
血液里濃烈原始的嗜殺欲\望翻湧,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狠意。
江遲序雙手按著她的背,將她用力壓在懷裡,感受她此刻鮮活的心跳,還有溫熱的呼吸。
「隨後亂箭紛入,是江遲安把我壓在身下,保住了我的性命。刺在他後背的箭原本是要從我這裡穿過。」
她使足了力氣才把手從江遲序懷裡伸出來,蘇幼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