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高長,可惜今日無雨,不然香泉連珠沸,烹茶池亭中更美。」
茶博士爽朗一笑,「妙!今日雖然無雨,明日卻有,不知姑娘可否賞臉來品茶?」
蘇幼儀這才抬起頭仔細看這位茶博士,只見他站直了身子,個頭不矮,有些清瘦,一身象牙白的衣袍,若是不仔細看,只當是普通的一身白衣的茶博士。
可是此時仔細看去,只見象牙白的錦袍是月華錦所制,上是銀絲暗繡的玉蘭花,低調奢華,映得這人眉目清秀,疏眉朗目,一臉笑意。
正是昨日夜裡城郊客棧中匆匆瞥過一眼的那人。
蘇幼儀放下茶杯站起身,冷了臉色,「茶博士呢?」
桃溪連忙上前,護在蘇幼儀身邊。
那男子仍笑,隨意坐在她對面紫檀軟椅上,語氣慵懶:「我就是茶博士。」
蘇幼儀吩咐站在門口的張伯:「叫店主來!怎麼混進來外人了?」
張伯得令要去喊人,只聽那男人朗聲道:「我就是店主。」
說著,他隨口叫了路過門口的小廝道:「去備馬車,待會蘇姑娘還得去縣衙買定帖。」
定帖便是買宅子需要用到的文書。
原本還在忙忙碌碌上茶的小廝連忙放下活計跑下樓去。
......
蘇幼儀重新坐下,道:「蝶園的東家......」
那男子接著道:「我就是東家。」
「季公子,何苦大費周章?」蘇幼儀端聲道:「如今探了個一清二楚,公子可以放心了。」
季紋舒看了一眼端坐在對面的女子,她的帷帽薄紗被小窗的風吹得若湖水漣漪般,把一張姣好的面容都蕩漾開,讓人看不真切。
他忽略蘇幼儀話中的小刺,笑道:「放心了。」
蘇幼儀站起身道別,「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辭,等備好定帖再來叨擾。」
季紋舒也站起身,「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不如一起?」
蘇幼儀不回應,也沒有減慢腳步,快速往樓下走,季紋舒抱臂跟在後頭,氣定神閒。
等到了茶鋪門口,只見蘇幼儀已經坐上馬車慢慢遠去了,他逆著夕陽暖光看著蘇幼儀的馬車漸行漸遠。
一旁小二見狀來打趣:「公子艷福不淺。」
季紋舒斂了笑意,冷聲道:「再胡說把你趕出去。」
傍晚時分,蘇幼儀的馬車才重新來到飲茶去。
鋪子裡燈火通明,處處典雅,蘇幼儀無心多看,提了裙子往樓上走。
好在季紋舒沒再說別的,二人就著先前張伯商量好的價錢,將文書籤好,按了手印。
「這文書遞給縣衙等他們批覆還需幾日,蘇姑娘已經交了一半定金,今夜便可以住進去。」
蘇幼儀本想與他商談此事,沒想到他先開口說了,她笑了笑應下。
靜靜等待墨跡風乾,季紋舒道:「姑娘寫了一手好字,當真風雅,不知可否求一副墨寶,我好懸於此間。」
不等蘇幼儀說話,季紋舒已經取出一張不大不小的灑金硬黃紙。
抿了抿嘴,蘇幼儀心裡念叨著與人為善,問道:「寫些什麼呢?」
季紋舒思忖片刻,道:「香泉連珠沸,烹茶池亭中。」
偏是這句,蘇幼儀寫也不是,不寫也不是,拿著筆猶豫片刻。
季紋舒見狀笑道:「是我疏忽了,我來為姑娘研墨。」
墨香絲絲縷縷傳出,這會不寫也不行了,蘇幼儀提筆打算開始寫。
蘇幼儀還沒落筆,又頓住了。
這張紙若是寫兩個字正好,若是寫十個字,太小了,需把字寫得一截手指大小才行。
此時天色漸暗,屋內雖燃了燈,確實雅致的竹條編就,外頭罩了美人圖的燈,不算明亮。
她又戴了帷帽,寫小字實在看不清。
踟躕片刻,她摘下帷帽,反正今後是要在姑蘇做生意的,若是處處帶帷帽,反倒叫人覺得自己臉生好欺負。
但是她卻忘了,戴著帷帽時,那裊裊身段已經叫人一見到便酥了骨頭,更別說摘下帷帽後,玉容花貌,更叫人移不開眼。
蘇幼儀沒意識到這些,將帷帽放到一旁桃溪手上,便開始認真寫,一截雪白的後頸彎出優美的弧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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