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餅裡面多種食材本身的味道清晰的展現出來,香而不喧。
一張春餅兩口就沒了。
若是冬天,喝碗羊肉湯,快樂似神仙,可惜深山裡沒有羊。
羊在大燕也是可稀罕物,普通老百姓很難吃到。
只有邊境地區和幾個專門養羊的草地和丘陵才有羊,望江縣的酒樓都沒有羊肉做成的菜。
秦寧察覺到沈新氣息變化,問道:「相公,怎麼了?飯不合胃口嗎?」
沈新回過神,回道:「不是,春餅和湯都很好吃,我只是在想羊肉湯的滋味。」
好久沒喝,有點懷念。
二毛夾菜的筷子也停了下來,歪頭認真問道:「羊肉是什麼味道的,好吃嗎?」
三毛插嘴道:「肉哪有不好吃的。」
他煞有其事道:「羊肉肯定也很好吃。」
像雞肉一樣好吃。
原身沒吃過羊肉,沈新自然不會說自己吃過,只能說:「書上有文人墨客讚美過羊肉湯的味道。」
「鮮香撲鼻,湯白如雪,肉嫩如絲,清而不淡,油而不膩,入口即化。」
二毛聞言咬了大大的一口肉餅,「聽上去就很好吃。」
「嗯。」三毛使勁點頭,塞滿飯菜的臉頰微微鼓起,像屯食的小松鼠。
沈新篤定道:「以後有機會吃到的。」
望江縣的酒樓沒有,就去南江府的酒樓。
南江府沒有,就去北方。
等有錢了,遍覽山河,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吃過飯,沈新去了王三柱家。
秋收已經結束,農家人大都有空閒時間了,他琢磨著燒炭這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王三柱家住村子中間,他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勤快能幹,幾年時間就開荒了三十畝地,加上其他水田和旱地,有五十多畝,也算家境殷實。
兩年前,有人看中了他家的地,被強買強賣了去。
自此以後,他家裡也不開墾荒地了,守著家裡的二十多畝地過日子。
空閒時間就修修房子,做些短工。
王家門是雙開的兩扇門,沈新拍了拍門,喊道:「王三柱在家嗎?」
開門的是個婦人,應該是王三柱母親,「在在在,快進來。」
沈新一進來便聞到了一股飯香,來的不是時候,這家人好像正在吃飯。
王家也是三代人住在一起,王三柱的父母和一個成婚的兄弟,還有侄子,加起來十幾口人。
沈新算是見全了。
幾個男人圍坐在一張木桌上。
王大娘殷勤道:「大太陽走過來熱了吧,喝碗水涼快涼快。」
「不用了。」沈新拒絕,直言道:
「我打算製作木炭,缺一個幫工,想雇王三柱,但這活計比較苦,三十五文一窯,不知柱子願不願意?」
王老漢試探著問:「敢問沈童生這個木炭可是冬日裡富貴人家用的木炭?」
沈新肯定地回覆:「是。」
王三柱喜不自勝道:「願意啊,願意,不知道東家有什麼具體要求?」
沈童生的腦子果然靈活,木炭都會做。
沈新勾唇一笑,「開工前帶著你做一次,還得提前跟你說清楚,這個炭工的活計時間比較長,需要晝夜顛倒,每燒一窯碳至少一天一夜,但是不累。」
「而且咱們得立字據,你要保證不泄露手藝,如若泄露製作木炭的方法,至少要付違約金一百兩。」
在場之人都嚇了一跳,發出陣陣吸氣聲。
王三柱毫不猶豫的答應,「明白明白,我願意。」
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有錢為啥不干,還能學新手藝。
而且他有一種直覺,跟著沈新干好處絕對少不了。
沈新滿意的點點頭,帶來兩份印有村長公章的文書,雙方簽好字後,他說:「明天早上辰正點來吧。」
回家的路上,沈新還碰上了沈三力,原身三叔。
可能是因為秋收,沈三力的面容略顯憔悴,他瓮聲瓮氣道:「大侄子,你有活計不想著咱們沈家人,給兩個外人算怎麼回事,難道分家了連陌生人都不如嗎?」
沈新玩味道:「三叔這話說的可不對,陌生人不比你們強,我是僱人做活的,不是僱人來指點我的。」
一堆親戚雇來當祖宗供著?他又不是腦子進水了。
沈三力臉漲得通紅,婆娘說得對,沈新嘴皮子利索的不行,他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