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只好說:「我睡一覺就好了,縣城太遠了。」
一直背著我很累。
「看病要緊。」沈新回道,「既然醒了就別睡了,咱們說說話。」
「好吧。」反對無效,只好答應下來,空曠的黑夜,秦寧呆在包裹嚴實的被子裡格外安心。
沈新問:「你喜歡春夏秋冬哪個季節?」
秦寧說:「秋天吧。」
沈新問:「為什麼?」
秦寧說:「好多吃的。」
沈新問:「那你喜歡吃什麼?」
秦寧說:「吃肉。」
沈新問:「什麼肉?」
……
銀裝素裹的天地間,仿佛走不到頭的路,只剩沈新和秦寧一問一答地說著話。
秦寧打了一下寒戰,頭也變得昏昏沉沉的,相公說一句話他要想半天才明白,他突然有點害怕,害怕自己挺不過去。
他鼓足勇氣問沈新:「相公,如果我死了,你能過三個月再娶親嗎?」
「不會再娶親。」沈新抱著秦寧的手緊了緊,啞著嗓子說:「我只想要你一個。」
見背後的人沒給反應,沈新又說:
「我喜歡你。」
「我只喜歡你。」
第70章
有規律的沙沙聲還在不斷響起, 野兔跑動的咕咕聲,秦寧卻好似一切都聽不到了,自成一個世界的被子裡, 他只能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沈新見秦寧還沒說話, 心中緊張, 像是罪犯迎來法官大人的最終審判, 一錘定音。
相公喜歡我誒,秦寧的腳趾蜷縮了幾下,他開心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連忙回道:「我…我也喜歡相公。」
「我的榮幸。」沈新低笑一聲, 心裡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笑音清亮, 傳到秦寧的耳朵里, 震得他耳朵發麻, 他想揉一下卻一動也不能動。
一鼓作氣,抓住時機, 速戰速決,趁著人不清醒得趕緊把名分定下來, 沈新再接再厲地問:「阿寧,你願意跟我談戀愛嗎?」
秦寧正睜大眼睛,努力驅趕著因頭腦發沉的瞌睡蟲,他含糊地問:「彈戀愛是什麼?怎麼彈?」
就是想抱就抱, 想親就親的關係, 沈新把人往上提了提,解釋道:「就是你讓我攆狗, 我絕不抓雞的關係。」
「這句話的意思是相公聽我的嗎?」
秦寧聲音格外乖軟,讓沈新的心也軟的一塌糊塗,他給出肯定地答案:「是。」
相公嘴裡的新奇詞語真多, 秦寧歪頭趴在沈新肩膀上,說:「那我們偶爾彈一彈好了。」
沈新心中著急,連忙問:「為什麼?」
秦寧趴在沈新的後背上,微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脖側,「相公偶爾聽我的,就很好了。」
真是天真的讓人好想欺負,沈新突然為自己惡劣的心思內心感到羞愧,他實話實說道:「剛才我說的是騙你的。」
「談戀愛指的是兩個人在情感上相互吸引,想要交往的一種關係,是一種深層次的情感交流和關係建立的過程。」
「聽不懂。」秦寧輕輕晃動了兩下仿佛進了水的腦子,喪氣地回道。
沈新又解釋道:「是比現在更進一步的關係。」
「那我要彈。」秦寧堅定地說。
沈新按捺住臉上越來越大的笑容,美滋滋地說,「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確定了關係,沈新更有勁了,走路都帶著風,要不是背上還背著秦寧,沈新都想跳起來慶祝一下。
發燒容易渴,想到這,沈新問:「渴不渴?喝水嗎?」
秦寧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輕輕搖了搖頭,知道沈新看不見,開口道:「不渴。」
沈新走的飛快,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縣城,縣城一片黑漆,從遠處望去,像一隻睡著的巨獸。
看守城門的人看著臉生,不是之前沈新見過的衛兵,他背著人,走上前跟人交涉,「兩位官爺,我夫郎深夜生了急病,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們進去就醫?」
話音剛落,沈新便遞了一兩銀子過去。
稍稍年輕一些的衛兵義正言辭道:「奉都指揮大人令,任何人不得進出縣城,你是什麼人,也配讓我們違令。」
沈新捏了捏拳頭,笑呵呵地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兩人進去能給縣城帶來什麼威脅?我不過是想找大夫救我夫郎的命而已,有什麼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