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一轉,決定轉移大家的視線,「而且不光我,飛鴻兄、澤軒兄、遠山兄也是十三歲便成親了。」
任飛鴻,章澤軒,孫遠山和杜浩元家裡都是南江府有些臉面的人家,自小便認識,誰的情況也都有了解。
但任飛鴻已是秀才了,他也是一臉正氣,「成親早又如何?這有何不可?」
「不過像沈兄夫夫如此恩愛的倒是少見。」孫遠山笑著說。
沈新心中啞然,也是,這個時代十三四成婚是正常現象,倒顯得他大驚小怪了,他眼眸微垂,喝了一大口冰冰涼涼的枇杷檸檬汁。
君子六藝,是世家大族子弟必須掌握的六種基本技能,包括禮儀,樂理,射箭,御馬,書法,算數。
南江書院除了御馬,其餘五項均有授課,不過次數各有不同,其中射箭和樂理,每月只授兩次課,禮儀,算數和書法每月授四次課。
今日下午正是箭術課。
太陽微微西斜,柳無信穿著一身白色的圓領衣袍,仙氣飄飄的來到了書院廣場,準備上箭術課。
射箭分布射,騎射和連珠射,前兩節課學的是布射,今日柳無信會教連珠射。
寂靜無聲的空曠廣場,柳無信開始了今日授課。
「連珠射是一種能連續快速射出多支箭矢的射箭技巧。」
「每一個箭手都應該知道自己的弓箭在哪,簡筒里有多少只箭,如何快速裝箭上弦,快速瞄準。」
說著,柳無信搭弓上箭一氣呵成,「唰」的一聲,箭矢命中五十步外的紅心。
「調整呼吸,抽箭上弦,再次瞄準。」
一連三箭都命中了五十步外的紅心,叫好聲不斷響起,柳無信面色平靜,繼續講述連珠箭的射箭技巧。
不愧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公子。
陽光正足,幾米高的柏樹和柳樹繁茂的枝影帶起陣陣陰涼,沈新裝模作樣練了一會兒便和杜浩元來樹蔭下躲懶。
他可得好好保護自己的臉,美色誤人可不是空談。
杜浩元語氣有些酸溜溜的,「你們這些人真是精力充沛,我在課上坐一上午屁股都坐疼了,你們還是神采奕奕的。」
「還有那個任飛鴻,他早上卯時便起來讀書,晚上從學院回去也要讀書到戌時。我娘天天讓我向他看齊。」
「說,若是我能像任飛鴻一樣用功,也不至於現在還是個白身。」
林斐濟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幽幽道:「那可不一樣,你即使面頭苦學,這個年紀也可能考不上秀才。」
「畢竟人和人的天分還是有所差距的。」
「你怎麼不去練箭術,不想爭第一了?」杜浩元磨了磨牙,憤而問道。
「沈兄不在,和那些人爭高低沒什麼意思。」林斐濟抬了抬下巴,「整個書院只有沈兄配做我的對手。」
林斐濟生平只愛兩件事,一是讀書,二是做第一名。
人說話又直白,自從沈新來了之後,班上同窗被林斐濟語言公攻擊的人少了又少。
「要不要比一場連珠箭?」林斐濟眼裡全是躍躍欲試。
「不比。」沈新一口回絕。
林斐濟面色毫無意外,他繼續發問:「如果你跟我比,我三天之內不再以同樣的理由騷擾你,而且你若贏了我就把那本《流族環素》借給你看,如何?」
沈新心裡盤算了一番得失,搖了搖頭,「不比。」
「有時間不去練箭,反而來這裡躲懶。」柳無信漫步踱來,眼裡興味甚濃,「看來是對自己的箭術很自信了,不如和我比一場?」
杜浩元和林斐濟面色期待地看著沈新。
沈新嘴角微抽,「夫子說笑了,學生箭術平平,就不獻醜了。」
他前兩次步射都把控在了中游水平,這麼說也無可厚非。
柳無信微微一笑,「若你贏了,我就把小樓二層的書開放給你看如何?」
柳無信有個專門藏書的閣樓,裡面裝著全是外面難得一見的孤本,他曾有幸看過幾本,還沒看完就被趕出來了。
孤本難尋,錯過再見可就難了。
「夫子說話可當真?」沈新確認了一遍。
「自然。」柳無信哼笑一聲。
「好,我和夫子比。」沈新沉聲道。
周圍人越聚越多,把靶場圍成了一個半圓,周邊議論聲不斷。
林斐濟面色嚴肅,「本場比試一共分三場,每場分別是五十步,八十步,一百步三種距離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