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人呢?」
「老大,他進林子裡了。」
「哈哈哈哈,簡直是天助我也。」
「老大文采斐然!」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猖狂。
七個彪形大漢一窩蜂的湧進樹林,瞧見站在不遠處的沈新,一個個地從懷裡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木棍,面色猙獰地朝沈新走來。
沈新迅速對這些人的強弱做出判斷,手裡的乾柴一一甩向前方,平平無奇的乾柴似乎被賦予了巨大的力量,人群擁擠,硬生生往後退了好幾步。
趁著這個空檔,沈新猛然衝進人群,碗大的拳頭砸上了沖在最前面的壯漢,發出「碰」的一聲,只見那人身形晃了一會兒,終是支應不住,倒了下去,壓到了兩三個人。
沈新的手掌向前一撐,接住撲面而來的兩根棍棒,反手一推,木質的碎屑在空中飄舞,拿著棍棒的兩人被一股大力推倒,往後退了兩三步才穩住身形。
沈新沒給其他人反應時間,猛然衝到人群,一拳一肘加一腳送他們一一與大地親密接觸,哀鴻遍地。
沈新視若無睹,沉聲問道:「為何來找我麻煩?誰派你們來的?」
這個時間點來找麻煩,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人的動機和目的,往好的方向想是不讓他參加這次科舉,往壞的方向想,是不是有人想讓他永遠參加不了科舉?
見沒人不說話,沈新眼神暗了暗,心裡生出殺意,又被他按下下去。
這群人不是主謀,殺了也是給人遞把柄,他如今是秀才,沾染了這樣的爛事也一樣對功名有礙。
沈新蹲下身,敲暈這些人,只留了他們的老大,沈新踩住這人的小拇指,又重複了一遍:「誰指使你來找我麻煩的?」
高浩呲牙咧嘴,剛開始忍著痛不肯吭聲,後來男人粗聲粗氣道,「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長得娘們唧唧的不行嗎?」
看到男人眼裡的有恃無恐,沈新不再追問,乾脆利落地把人敲暈,
在充滿凌亂腳步的原地挖了一個將近四尺的大坑,把人一個個踹了下去。
偽裝好現場後,沈新往府城大門走去,他準備去找巡檢隊,好好訴訴苦。
南江府每日都有官兵巡檢大門及周邊地區,維持治安,若是這些人看上去去太慘,等巡檢官兵來了也不好解釋,以後總有機會的。
如果沈新不提前跟官兵反應密林里的事情,而是等這些地痞流氓惡人先告狀,他就被動了。
他細細回想了一下,他在南江府這些日子,都是家、書院、鋪子三點一線,沒有什麼得罪人的機會,在書院裡也沒和同窗們有過摩擦。
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處心積慮,如此不露痕跡?要不是他有點底子,今日就交代在這了。
沈新輕呼一口氣,眼下對他來說最緊要的是鄉試,只要不是對他家裡人出手,這個事就可以先放一放。
心思百轉間,他碰到了巡檢隊。
沈新換了一副焦急的模樣,走上前拱了拱手,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闡述了一番。
為首的士兵剛開始面容嚴肅,等沈新說了事情緣由,又表明自己秀才的身份後,巡檢官的態度明顯尊敬了一些,已然信了大半,「秀才公受辱了,還請帶路讓我們去現場。」
「義不容辭。」沈新拱了拱手。
巡檢隊到了密林,那群人還沒醒,為首的官兵粗略逛了逛四周,便讓其他官兵把人撈出來,和沈新說:「秀才公跟我們一起回府衙做個證人,也好把這些人收押進牢。」
「好。」沈新回,「敢問大人,不知這些人會受到什麼處罰?」
那人猶豫了一下,回道:「先收押,等他們家裡人錢贖。」
折騰一番,天色已然黑透了,到家的時候,秦寧正坐在裡屋,借著燭火看《曾寄春日》,眼裡似有淚光閃動。
沈新連忙走上前,輕輕拭去秦寧眼角的淚水,問:「怎麼哭了?」
秦寧看的入迷,才發現走到他身邊的沈新,他的聲音有些瓮里瓮氣:「寫的太感人了。」
他調整了一下語氣,「相公餓了吧,飯菜在鍋里溫著,我去拿。」
阿寧都沒看他寫的東西哭過,倒是便宜了趙金沉那個老狗,沈新心裡微微發酸。
沈新總是希望阿寧的喜怒哀樂他都有份參與,他面色如常:「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