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捏了捏他嫩滑的小臉蛋,給了二毛三十文銅錢,「二毛和三毛一起去,買十串回來。」
家裡其他人也能一起嘗一嘗。
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糖葫蘆,三毛的眼神晶亮,神色專注。
「你們兩個下午要不要去私塾繼續讀書?」沈新拎著幾斤重的糖葫蘆串。
「要。」二毛說。
「不要。」三毛說。
兩道不一樣的聲音,不一樣的回答,同時出現在沈新的耳側。
沈新勾唇一笑,「阿寧,一會兒到家給他們寫十道算術題,誰贏了就聽誰的。」
「好哦。」秦寧微微一笑。
三毛支了支耳朵,他的眉毛輕皺了兩下,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鄉試同府試一樣,鄉試名次會在兩周內有結果,南江書院規定,參加科舉考試的學子會有三周的假期,若是考上了舉子,便可以不去書院上課了。
書院生涯終於快要結束了,沈新洗完澡吃過飯,躺在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鋪子裡生意紅火離不開人,二毛和三毛的算數比賽以二毛獲得勝利,兩小隻吃過飯也去私塾了,是以如今沈家只有沈新和秦寧兩人。
想到算數比賽結束,三毛那雙無比憋悶的眼神,沈新就惹不住笑出了聲,感覺身邊空落落的,他往外喊了一聲:「阿寧。」
「相公,怎麼了?」秦寧從屋外匆匆走進來,站在床邊問。
沈新拍了拍床,示意道:「陪我睡一會兒吧。」
「可是我今日還沒洗澡…」秦寧咬了咬唇。
沈新手臂一伸,把人攬在懷裡,「阿寧洗不洗都香得很。」
秦寧忍住羞意,問沈新:「相公在貢院裡如何?可有人為難你?」
「沒有。阿寧寬心。」沈新摩挲著秦寧細白的手指,「鄉試已塵埃落定,他想做什麼都做不成了。」
「我猜他會小心謹慎地蟄伏起來,不讓我抓到他。」
或者在醞釀一個,可以把他一擊擊倒的陰謀。
「相公的意思是,引蛇出洞?」秦寧繼續問。
「差不多。」沈新含糊了一句,他把頭埋進秦寧的脖頸,悶聲道:「阿寧,給我取個表字吧。」
沈新已經十九,還有兩個月過了新年就二十及冠了。
大燕男子及冠要由長輩親人來幫取字,沈新沒有雙親長輩,而且沈新也希望這個表字由秦寧親自幫他取。
他想讓所有人知道,阿寧對他的重要性。
「我學識不夠,取的字可能不好,相公要不要讓書院的柳夫子幫忙取一個?」秦寧猶豫了一會兒,如實說道。
「我想讓你取我的表字。」沈新摸了摸他的臉。「這樣以後有人問我字的來源,我也可以好生炫耀一番,告訴所有人我們夫婦恩愛,情真意切。」
秦寧回望著沈新仿佛能溺死人一般,深情的眼神,他的臉頰不受控的發燙,繼而整個身子都開始發燙,他的聲音如蚊子般低弱,「好。」
沈新連著三日精神緊繃,此刻到了熟悉地,他的精神驟然放鬆下來,他忍不住困意,緊緊抱著秦寧,緩緩睡去。
等沈新睡醒時,太陽已經落山了,秦寧閉目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裡,呼吸輕微,臉頰滑嫩,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在眼瞼處留下一小片陰影。
鄉試剛過三天,沈新就收到了來自杜浩元的酒樓,景和樓的開張請柬。
杜浩元是幾人中唯一一個童生,不用參加鄉試,這些日子一直忙活酒樓的事情,起早貪黑,終於把這件事辦完了。
沈新一目十行瀏覽往請柬上的內容,建議道:「阿寧,和杜兄合作的景和樓收拾的差不多要開張了,咱們要不要去捧個場?」
秦寧第一次收到酒樓請柬,感覺新鮮,在手裡把玩好一會兒,才回道:「好。」
「相公,我昨天去找朝哥兒時,碰見陳大哥的夫郎了。」秦寧放下請柬,眼裡閃過一絲興奮,「他們現在就住在我們原來住的房子裡,是不是很巧?我已經答應了明日去一起他家吃飯。」
「好,我也好久沒見陳兄了。」沈新回復道。
可這人確實有點問題,想了想,他繼續說:「阿寧,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進望江縣時,你和二毛三毛在城門口等我,被人推倒在地嗎?」
秦寧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記得。」
沈新解釋道:「那個推倒你的人,是縣令家的車夫,而指使他推你的人,就是陳兄現在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