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會試只剩下半個多月,他得在會試之前把事情查清楚,把幕後之人揪出來。
這人既然衝著秦寧來的,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但不太聰明,不懂斬草除根的道理,想到除夕夜那日見到的秦華。
沈新心中有了答猜測,如今只需再驗證一番,查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他先是通過巡檢司的人得到了這四人的住址,又讓明長和明久去實地走訪調查,了解到了他們平日的行蹤,接觸過的人,又從小樂那裡得知這四人是黑手幫的成員。
調查四人過往就花了五日功夫,沈新白日裡要去東南齋學習,只有晚間才有空閒,若不是有小樂這個本地靈,進度更的慢上加慢。
黑手幫,是汴京一個比較大的幫派,裡面大多酒色之徒,專門從事黑色交易,只要給的銀子夠多,殺人越貨無一不行。
二月二十日白天,沈新讓明久去了北商業區的零記當鋪,看看能不能找到黑手幫的老巢或其他有用的信息。
零記當鋪地處偏僻,明面上是家普普通通的當鋪,實際上當鋪就是為黑手幫非法勾當做掩飾。
當天夜深人靜,沈新悄然起身,喬裝蒙面,獨自一人前往了零記當鋪店小二衛常青的住處。
北居民區七區石櫚巷五十六號。
根據明長所說,所有和黑手幫做交易的人都由衛常青過一遍手,所以這個人了解的信息只多不少,還是個單身漢,更加方便沈新動手。
上京城沒有宵禁,但沈新出來的晚,已過子時,街上行人寥寥,他又專門往僻靜的巷子裡走,一路上只有冷風作伴,沒碰見一個活人。
沈新悄無聲息地進了衛常青的院子,院子不大,主屋也只有一間,他打量一圈後,輕手輕腳地撬開了房門。
衛常青四仰八叉地躺在熱炕上,呼嚕聲打的震天響,一臉安詳,對即將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沈新拿出準備好的破布條,塞滿了衛常青的嘴巴,又單手卸了他的下巴。
「嗚嗚。」
「嗚嗚。」
衛常青醒了。
沈新手持匕首抵住他的頸動脈,威脅道:「你若保證不叫並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你下巴安回去還饒你一命。」
衛常青剛醒時見炕邊的男人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臉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清醒,他努力好一會兒才聽明白男人的話,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還使勁眨著眼睛。
下巴被安回去,沈新見衛常青老實的不出聲,又把他嘴裡的破布片拿了出去。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破布拿出去的瞬間,衛常青便開始小聲求饒,一臉真誠。
沈新手持匕首在他的脖子處晃蕩,問:「近些日子黑手幫做了哪些殺人越貨的生意,說來我聽聽。」
衛常青如釋重負道,「您還真是問對人了,前幾日有個小哥兒來買兇殺人,殺的是一個書生的夫郎,我們還折了四個人進去,真是虧大了。」
「那客人很是豪氣,一出手就是三千兩銀子呢。」
沈新又問:「那個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
衛常青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回:「名字不知道,不過長相我倒是有些印象,膚色很白,眼睛是圓的,瞧著年歲不大的樣子。」
沈新眯了眯眼,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人吐的太乾脆了些,好像就等著人來問一樣。
他盯了衛常青好半響,輕笑一聲,「你倒是識時務。」
衛常青諂媚一笑,「我的小命都握在您手上,我自然得識時務一些。」
沈新拿匕首拍了拍衛常青的臉,問:「和那個客人接頭談生意的人在哪?」
「我不知道。」衛常青搖了搖頭。
「你會不知道?」沈新微微用力,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我真的不知道。」衛常青動都不敢動,微微移動眼珠,「真的,他白日裡和客人見面後不見了,也沒回家。」
「他叫什麼?住在哪?長什麼樣子?」沈新繼續問。
衛常青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他叫南伯淵,就住在這條巷子的七十八號,三十多歲,蓄著鬍子…」
「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沈新收回匕首,「若有一句不實,我自回來找你。」
說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