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新低頭不語,陸正清又開口道:「南伯淵那份剖白書雖是用污濁的衣服碎片寫的,但血色鮮艷好看的很,狀元公可想一觀?」
如今最重要的人證已死,物證不在,兩個從犯不過嘍囉,陸正清也已經倒戈,這盤棋沒有再下的必要了。
相比於根深葉茂的權貴清流,他確實是沒什麼根基和人脈。
「不必了,晚生自然相信陸大人所言。」沈新輕輕一笑,端起茶盞敬向陸正清,「多謝大人告知此事,晚生自會去撤案。」
沒多跟兩人寒暄,沈新直言道:「天色不早了,晚生先告辭了。」
說完,沈新直接起身朝門外走去,不曾想杜明凌追了出來,「沈兄,等一下。」
沈新停住了,他轉頭問:「杜兄還有事?」
杜明凌眼裡的痛苦不似作偽:「沈兄,真的很抱歉,以後你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來找我,這個情我肯定會還的。」
「好啊。」沈新壓下心裡的煩躁,微微一笑,「祝你夫郎保胎一切順利。」
先是領了一千兩打賞,又領了一個『了不起』的承諾,而沈新就像一個任人揉搓的麵團,只能接受。
沈新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做錯了。
秦家糕點鋪。
「寧哥兒,寧哥兒。」
難得鋪子人不多,秦寧坐在木椅上吹風,聽到有人喊他,抬頭一看是燕均琪,他面色驚喜道:「琪哥兒,你來了?」
燕均琪興奮地一把抓住了秦寧的手,低聲道:「走,我帶你去吃百花糍。」
百花糍,百花做餡料,外皮為糯米製成的透明糰子。
秦寧確實想吃,但得問明白,他問:「去哪裡吃?」
在上京這幾個月,他也算是吃遍了大大小小的糕點,也沒吃到過均琪說的百花糍,那這個百花糍很可能是高官權貴專制特製的。
「我一個姑姑家,離這裡不遠,內城第一家就是。」均琪眼珠轉了轉,笑嘻嘻道,「放心吧,肯定不會把你賣了的。」
燕均琪很會撒嬌,他使勁地晃著秦寧的袖子,還用一幅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秦寧。
秦寧端詳了一會兒燕均琪的神色,判斷出他沒有撒謊,就答應了下來:「那好吧。」
「明見和唯志跟著我,等相公回來我若不在,就說我跟朋友去玩了,最晚酉時回來。」秦寧一句一句囑咐著。
燕均琪聽著不耐煩了,他催促道:「快點走吧,她鮮少做的。」
秦寧和燕均琪已經出了門,鋪子裡的人都有些焦心,畢竟那個小哥兒才見過一次,他們也不能確定好人壞人,怎麼東家就這麼相信跟著去了。
古墨書突然說道:「唯勵哥,你跟著他們,看東家他們是不是去那個小哥兒說的地方。」
「還是你小子聰明。」明見拍了古墨書一巴掌,唯勵早就溜出了大街。
沈新出了巡檢司,一路上都在思考未來到底要怎麼走才能達到最優解,走著走著,就到了秦家糕點鋪,他掃了一圈問:「東家呢?」
「東家和一個小哥兒去了內城,說是要去吃百花糍。」明見回道。
「誰跟著去的?」沈新沉聲問。
「明久和唯志。」唯勵出聲道:「我也跟著去了,他們確實進了內城第一家。」
「後來我們又去打聽過,大長公主府,當今陛下的嫡親姐姐,槐歸公主寡居多年,就住在內城第一個位置。」
眾人雜七雜八的對話中,沈新聽明白了事情原委,點點頭:「行,我知道了,糕點賣完了就早點回家休息吧。」
「唯勵跟我去接人。」
「是。」眾人齊聲應道。
燕均琪說的地方距離秦家糕點鋪隔了三條街,兩人一路快走也花了將近兩刻鐘。
「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一會兒。」燕均琪靠在牆上喘著粗氣。
「這剛多點路就不行了?你來的挺有活力的。」秦寧心中疑惑,自然也問了出來。
燕均琪面色一僵,他能說是坐馬車到的鋪子前面,他走了兩三步嗎,顯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