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容朔合上帳本,「罷了,還是我自己去關。」
他手提一盞羊角小燈,在漆黑夜中如螢火微光。後院臨近洛淮河畔,河上花船燈火已滅,四周安靜昏暗,寂寂只余蟲鳴之聲。
忽得聽見有細碎響動,並不真切。
容朔提燈回望一眼,身後的黑暗只是一片靜默,恍若只是夜風拂過,吹落樹葉。
他勾唇輕笑,推門欲將後院的木門關上。吱呀一聲,門將要合上。
忽然,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由外推住。
耳邊有滴答之聲,如夜間更漏順流而下,又如春夜細雨砸在青石地板上,夜風一吹,揚起一股黏膩的腥氣。
容朔還未及反應,便被一隻柔軟而潮濕的手捂住了嘴,
「噓——」
第5章 身世謎團
容朔不過遲疑片刻,羊角宮燈被撞落在地,後院門被砰地一聲關上。
臉上捂住的手稍稍鬆開,容朔定了定神,挑眉看著面前之人。
地板上的燈火映襯著林清如清秀的臉龐忽明忽暗。
容朔見她面色蒼白,一手扶肩,仍有涓涓血跡從指縫中湧出,他臉上並未露出什麼驚慌之色,只是疑惑問道:「林姑娘?你這是得罪誰了?」
林清如聲音已是十分吃力,「借容公子雅間一用,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話音剛落,林清如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又被夜間河上涼風一激,沉沉欲似暈厥。
容朔見狀忙伸手扶住她。
柔軟身軀靠在自己身上,容朔眸色沉沉似天邊暮色,手中力氣不由得輕微收緊些許。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似是調侃,「林姑娘,你這身夜行服,倒是十分别致。」
似乎是沒有力氣說話,又或許是懶得搭理,氣氛沉默猶如深夜星空,回復容朔的只有寂寂蟲鳴。
容朔避開了人,將林清如扶至凝香閣的窗床邊軟榻上。這裡還有方才宴飲留下的幽暗酒香,只是被濃重的血腥氣鋪蓋,倒是讓林清如稍稍醒神。
她捂住肩上傷口,看著容朔為她送來傷藥,只聽得他輕笑著問自己,「林姑娘,可需要幫忙?」
自然是不用的。林清如眼神瞥過他,語氣似乎有些生硬,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傷而已,不勞煩了。」
他並未執意幫忙,只是似隨口說道:「外面有花間樓的侍女相候,林姑娘請便。」
不得不承認的是,容朔準備得很是妥帖。送來的東西中不僅有治傷之藥,還有一套嶄新的衣物,帶著花間樓特有的香氣,倒是十分合身。
箭傷堪堪貫穿臂膀,林清如牙齒緊咬,顫抖著手將利箭從中取出。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那突如其來的劇痛也一時間讓她眼中直泛淚花,倒吸涼氣。一時間她額角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順著頰邊的髮絲滴答而下,砸在地板之上,形成一個細小的水窪。
箭刃拔出的那一刻,她連呼吸都疼得忘記,方才的清醒在此時瞬間脫力,隨著濃稠猩紅的血液涓涓流出,林清如只覺天旋地轉,昏昏欲倒。
直到再次睜眼醒來,她發現自己依舊躺在凝香閣的軟榻之上。肩上的箭傷早已處理完畢,傷口處似乎被上了藥,隱約傳來被牽扯的鈍痛之感。
等她掙扎著起身,這才發現身上衣物早已換過。
她抿了抿嘴,大約是門口的侍女幫她上藥換衣的。
像是算好了時間一般,容朔敲門而入,見林清如醒了,輕輕挑了挑眉。
林清如見他進來,略感意外,「這麼晚了,容公子還沒睡?」
月色昏黃,屋內只有一盞朦朧燈火跳動閃爍。
容朔看著她睫下扔掛著未乾淚痕,在微弱燈火照映下襯得那雙眸子格外明亮。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模樣,強忍著不肯落下的淚水,眼眸倔強而執拗。
他唇角輕勾,似笑非笑,「林姑娘不也沒睡?」
這便是明知故問了。林清如抬眸看他,「容公子還有何事?」
「林姑娘,你這傷……」容朔頓了一頓,「昨晚宴飲未至,怎得還弄了一身傷?」
林清如不知他是否有意試探,方才那般濃重血傷並未讓他露出驚慌神色來,著實不符合他商賈的身份。索性將計就計,故作心有餘悸,
「死裡逃生罷了。去西山送一批糧食,誰成想剛出了城就被山賊劫了。」
容朔眉毛微挑,不加質疑,「女子走商不甚多見,的確危險。」他話鋒一轉,「只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林姑娘明知危險,為何還要夜間送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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