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氣喘得勻些,接著說道:「裡面變吵吵嚷嚷的,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一時間亂成一片,誰也顧不上我。等我自顧自走進去一看,孫榮已然自盡,躺在地上毫無氣息可言了!」
「自盡?」林清如聞言皺起眉頭,「他是怎麼自盡的?獄中如何能自盡?」
「是咬舌!」雪茶朝她解釋道:「我進去的時候孫榮已經仰面躺在獄中,血流了滿地。我一刻也不敢耽誤,這才匆忙前來稟明大人。」
這夜變故叢生,林清如顧不上許多,只得再次匆忙趕往牢獄之中。
正值深夜,獄中犯人大多蜷縮在污黑的稻草上昏睡,有人被不遠處隱隱約約的動靜吵醒,一雙沾滿污泥的黑手把住牢門,蓬頭垢面地扒門張望。
他們見到林清如走近,衣裙翩翩容貌楚楚,一雙雙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嘴裡發出嗬嗬的不明響聲。牢獄昏暗,只一盞微弱燈火忽明忽暗的跳動,映照在犯人臉上,如同一隻只深夜厲鬼,眼中發出幽幽的微光。
各色難以名狀的惡臭氣味,夾雜著潮濕的腥氣撲面而來。角落碩大的老鼠被腳步聲驚動,慌亂在暗處逃竄,發出吱吱的怪異叫聲。
剛踏進獄中,林清如便遠遠聽見獄卒碎碎叨叨的暗罵。
「呸!大晚上的觸霉頭!還要來收拾他。」
「好了,趕緊收拾吧,上頭都吩咐了,要趕緊將這人屍體處理了。」
「明天處理又怎麼了?上頭一句話,我們就得連夜玩命地幹活!真他媽晦氣!」
林清如行至獄中,遠遠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夾雜著獄中其他難聞氣味,令人呼吸不暢直欲作嘔。她腳下不停,匆忙趕至孫榮牢中。卻見獄卒們正手忙腳亂地收拾屋中血跡,正欲把孫榮的屍體抬了出去。
他們一見林清如前來,臉上露出些慌張的討好神色,「林大人,這麼晚了,您怎麼又來了?」
林清如瞥了一眼被他們抬起來的孫榮屍身,他渾身蜷縮出怪異的形狀,蒼白的臉上毫無半點血色,卻在衣服前襟上有大量醒目而刺眼的紅色血跡。
林清如皺著眉頭斥道:「你們在幹什麼?人才剛死,你們就急著處理?為何不先叫仵作來驗屍?」
「驗過了驗過了。」獄卒忙賠笑著說道:「仵作說了,人是咬舌自盡。我們稟報了上頭,上頭也發了話,說既然他畏罪自盡,處理了便是。」
林清如眼神一沉,「孫榮死了多久了?」
獄卒恭敬答道:「大約前後一個時辰左右?」
一個時辰,仵作驗屍哪裡能驗個明白,只怕不過是隨意看了一眼,便匆匆上報了。
林清如的眼神陡然變得冷厲,「前後不過一個時辰,驗屍上報處理,你們竟能如此雷厲風行?」
獄卒諂笑一聲,「這仵作驗屍之事,小的們哪裡清楚。我們也不過是照著仵作的話稟報而已,哪裡費得了多少功夫呢?」
林清如冷哼一聲,「從前叫你們抓個王牙婆都是百般推脫,導致王牙婆被人勒死。如今人死在了自己的地盤上,倒是聞風而動了?莫不是怕他另有死因,心虛了罷!」
獄卒聞言臉色一變,又訕訕笑道:「大人,瞧您這話說的,我們不過是照吩咐辦事,心虛什麼。再說了,我們已經按照大人的吩咐,收起一切尖利之物。他自己咬舌而死,有何死因,總不能是別人逼的吧。」
林清如神色冷厲,「不是叫你們看緊了他麼!怎麼還會出現自盡的情況!當時是何狀況,他又是如何咬舌?你們一一說來?」
而獄卒們只是面面相覷,「當時狀況,我們也不甚清楚……」
「什麼叫不甚清楚?」林清如聞言神色愈發冷峻,「難不成你們玩忽職守,並未好好看著他?」
想到方才進入大牢之時,他們便是翹腳打著瞌睡。林清如心下無名火起,雙手緊握成拳,怒罵一聲,「該死!」
她平日裡雖不近人情,可說話做事也算溫和,難得見有這般怒極之時。獄卒們嚇得撲通一聲慌忙跪下,忙撇清自己的關係,
「大人明鑑!當時我們聽得外間似有隱約動靜,外出查看,只留下一人看管。」說著他踢了旁邊的獄卒一腳,「誰料他是個不中用的,屎尿都夾不住。等他放水回來,孫榮就已經自盡了。誰能想到,前後最多不超過一刻鐘的功夫啊!」
林清如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之處,「有動靜?什麼動靜?發現了什麼異常?」
然而獄卒只是唯唯諾諾地回道:「是……是一隻野貓……」
直覺告訴林清如沒這麼簡單,她命獄卒放下屍體,「人是不是自盡,讓我查驗屍體便知。把人放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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